“你胡说!”那男子又道,“长社县令深知百姓疾苦,深受百姓爱戴,常常与民同乐,开仓济民,如何会做出这等事?”
“这位兄台,莫非也是长社人?”司马懿止住要发话的徐庶,率先问道。
“正是!”男子下巴一扬。
“不知兄台在长社出自何家?”
“嗯……”男子犹豫片刻,想到眼前少年乃是无极侯学生,还是开口道:“长社尤家。”
“观兄台气度打扮,该是士族出身吧。”
“正是,司马公子应当知道,我等大族子弟是决不会说谎的。”男子愈发得意,丝毫不顾及此话一出会让多少寒门学子心生芥蒂。
“那在下请问尤兄,你可知道长社今年收成如何,百姓生活如何,米价如何,粮价又如何?”
司马懿连抛三问,男子哑口无言。
“尤兄不说,那懿就姑且认为尤兄不知。”司马懿背回手去,在学子围成的圈中踱着步,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的身上。
“既然尤兄连这些问题都说不出口,那又如何说明——长社县令深知百姓疾苦,深受百姓爱戴,常常与民同乐、开仓济民?!”
这话若是经过一番思量倒还好做辩解,可这尤姓男子本就心虚,如今更是好似被人拆穿一般,一下子干张口却说不出话来。
“懿那些问题,徐兄可知否?”
徐庶昂首而出,侃侃道来,众人将两方姿态一比,高下立判。
“……如此高的粮价,让我长社百姓苦不堪言,在下好友为民请命,请求少许放粮接济灾民,却被县令手下走狗杖毙,更将好友之妻强行掳掠,徐某虽一介草民,仍可一怒而血溅五步,故连杀县令及执杖定刑之小吏,背井离乡而走。
这尤家乃是长社大族,庶曾听闻其家与那县令沾亲带故。庶不为自己所犯之罪作何辩解,只是经此一事感获良多,更愿一心求学,不逞刀剑之快,而为天下的坚忍百姓带去安宁。”
“好!好样的!”
“杀这种狗官,算不得什么罪!”
“在下错怪徐兄了,徐兄这是为民除害!”
“元直兄非但武勇过人,更是一腔正气,虚心求学,请受在下一拜!”
“日后若有幸成为同窗,还望元直兄可以指点在下剑术一二啊!”
风向陡转。
“尤兄,”司马懿皮笑肉不笑道,“可还有要说的?”
“没……不,杀人就是杀人,焉能与我等为伍?”
“无极侯也杀过人。”司马懿笑容完全消失,“《玉剑仙月夜刺魔王》,这是无极城中大小酒馆都有的说书段子,兄台不妨去听听。若是杀人者便是恶人,那你将吾师置于何地?”
“没有!我没有这么说!”尤姓男子情绪有些失控,司马懿这大帽子扣下来,他可说什么也担待不起。
“徐兄,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在下冒昧指认……诸位兄台请听在下一言,尤某愿以人品担保,徐兄乃是真正的文武双全!”
“我呸!你这阴险小人,险些还我错怪了徐兄!”
“还人品担保,你有人品吗?”
“我等大族子弟当效司马公子,你如此黑白不分、善恶不辨,才是真正不可与我等为伍!”
铺天盖地的指责声中,男子灰溜溜从队伍里逃出,不知躲到了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