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大钧到最后,也没有和杜剑南达成共识,不过至少他已经知道了杜剑南的底线。
在大量武大的学生上了半山庐以后,对话已经没有法子再继续下去。
钱大钧和双手敷着膏药,依然满脸怒色的毛邦初随即下山,奔赴听松庐。
在下山的路上,钱大钧突然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要知道杜剑南只是一个芝麻大的空军上尉,手里面掌握着一个6架轰炸机中队,一个10人编制的战斗机中队。
结果自己这个堂堂的航委主任,毛邦初这个航委军令厅长,对于一个明显严重违反军纪的中尉飞行员的责罚,还得征求他的意见。
内心郁闷无语之间,车子就过了路口的警戒哨,驶向听松庐。
当两人到了听松庐,才知道委座刚刚离开,去前线视察。
就在钱大钧和毛邦初面面相觑的时候,陈布雷补充着把老蒋的话说了出来。
第一,9大队的机头涂装必须全部抹去。
其次,各机序列号必须正规,由航委制定,指定编号。
然后,就没了。
甚至对昨晚的夜飞事件,没有任何一句暗示性的指示。
“慕尹,信诚,我听说咱们的一个空军小伙子,在得知爱人被残暴的日寇杀害以后,勇敢的驾驭战机夜飞王家墩;这真是一个凄美忧伤,然而却让人动容的事情,我已经联系了《妇女杂志》《妇女新都会》的记者前去王家墩采访,你们要尽量的给予配合。”
宋秘书长这时候也要出门,去长沙参加一个妇女会议,就笑着和钱大钧,毛邦初说了几句,姗然出门。
“唉!”
钱大钧和毛邦初无奈的对视一眼。
宋秘书长现在既然已经表明了态度,杨梦青这小子,算是逃过去了。
可是一大队,还有邢剷非那里,可又该怎么交代?
毕竟,有这么多的眼睛看着,要是不重罚这小子,以后他们两人的威信,算是荡然无存。
头疼啊!
还有35中队的斩词战绩分配,也是一件棘手的事情。
要是这样就让杨梦青当了双料王牌,那岂不成了一个笑话,传出去,他9大队杜剑南不要脸,可他们两个还得要脸。
“得,还得再上一次半山庐;”
钱大钧对毛邦初苦笑说道:“既然宋秘书长发话了,咱们还得再找杜剑南商量一下怎么惩罚这次夜飞,还有就是杨梦青的3.5架不能这么搞,就是全平均,也不能这么把他堆成双料王牌。”
钱大钧在苦笑中,就说出了他的妥协底线。
杨梦青肯定要罚,但是只是罚,而不是先前说计划的逮捕。
还有就是战机的击落数目,此次可以不再强求各自的实际击落,可以均分,但是均分就均分,不能乱堆积,闹洋相。
“我的手不方便,就不去了;南湖机场那边说跑道浇灌已经完成,我去检查一下。”
三十出头血气方刚的毛邦初,看到钱大钧在宋秘书长的威压下,毫无半点反抗之心,心里面就很鄙夷,很不痛快。
暗骂着‘软骨头’,提出下车,坐另一辆车子去南湖机场。
“那就辛苦信诚了。”
钱大钧脸上带着笑容,嘴上说得客气,心里面也全是鄙夷:“杜剑南搞倒了你的心腹程天亿,搞得你内弟丢了4大队长的位置,心里面肯定很不爽吧?不过,你也就是只能干瞪眼而已;活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