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的右翼也已经开始歩骑并进,韩遂麾下的步兵也多是长矛兵编制,骑兵则以混编的羌胡骑兵为主,他们这一面的兵力最多,牵制住的汉军也是最多的,汉军的大部分骑兵都布置在左翼以对抗韩遂的兵马,皇甫坚寿亲自带着汉军骑兵和准备迂回到侧后的羌胡骑兵交上了手,两支骑兵部队就这样在阵线外围来回冲杀,抵死缠斗。
随着两军搏杀的程度激烈之极,延绵的十几里战线上随处可见双方士卒搏杀的身影和战死的尸体。联军士兵虽然凶悍,接连不断地冲击汉军阵线,但战果寥寥,就像怒海的狂涛巨浪连续击打在海岸线的礁石一样,声势震天,却不能挪动岩石的位置一分。
除了王国督战的中军已经锲入到汉军正面的战线中外,左翼的联军战士遇上了撤到右翼的汉军蹶张士,如飞蝗般密集的弩箭让推进有地形限制的联军步兵死伤惨重,而右翼的韩遂人马也正在和汉军缠斗激战,暂时没有任何进展。
在马上顾盼全场战局的王国眉间已经拧成一团,他没有想到联军兵马已经投入大半,汉军竟然还能够堪堪稳住阵线,甚至在左翼位置因为地形限制,联军的士卒在接战中还处于下风。
此时他心急如焚,“夫战,勇气也。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自己是利用底层士兵的归家之心在驱使他们战斗,初时自然是气盛百倍、勇不可挡,但如果战局迟迟如现在这样僵持,冲锋劲头衰竭下来的凉州士卒就反而会很容易被汉军的兵马逆推,然后随着战局不利,己方的士气也会再次降到低点,到那个时候就真是全局崩坏,回天乏力了。
王国咬咬牙,现在他也不祈求能够击败汉军了,只有逼迫皇甫嵩投入所有兵力,造成双方的僵持不下,才能够保证日暮退兵之后汉军没有足够的生力军可以用来追击自己。
他霍然下令,联军的左右翼兵马全部压上。下一刻,联军中军周边就响起了全面进军合击的号角声,同时催促两翼加速进攻的令骑也不断从中军派出,王国充满血丝的双眼望向右翼,视线越过来回驱驰的人马,死死盯着右翼打着韩遂旗号的位置,他必须看到右翼的全部人马压上后才能够下定决心孤注一掷,亲率剩下的中军人马投入到正面的战线上去。
响应中军全面进军的号角声最先从左翼响起,迟迟打不开局面的王蕃此刻目眦尽裂,紧张得将自己的嘴唇咬破了也不知道。当他听到中军全面进军的号角声响起时,血气上涌,一手将头上的兜鍪拽下来狠狠扔在了地下,嘶声裂肺地大喊:
“凉州的战士们,选锋军的勇士们,决胜的时刻已经来到,前面的弟兄们已经牵制住了大半敌人,现在该是让敌人知道我们西凉铁骑的厉害了,随我杀啊!”
“杀啊!杀啊!杀杀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