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徐琨看来,郭汜也就罢了,一个盗马贼出身,若不是因为作战颇有功勋,军中哪里有他的一席之地。而张济虽然有一个侄子,名唤张绣的,但声名不显,暂时也算不上是他的敌手。唯有李傕为首的李家人,在董营军中才算的上是盘根错节。
李傕所在的李家虽然不是他口中吹嘘的那样是飞将军李广的后人,但也是北地郡泥阳县的豪强,他们聚宗族子弟敢战者投军,跟随董卓沙场征战。其中,在李傕之后,还有兄弟李应、李桓,又有侄子李暹、李利,外甥胡封等人,互为羽翼臂助,声势不小。
···
李傕军帐中
因为是紧急军议,人员一时间没有办法提前到齐,所以都是陆陆续续鱼贯入帐,当到徐琨、阎行进入军帐的时候,军中的将吏也才来了一小半。
不过郭汜、张济这除李傕之外的两位校尉却是已经到了,想来是李傕得到前线的军报之后,第一时间就通知他们前来商议,看他们的脸色也不太好看,想来这一次牛辅还真是吃了败仗。
徐琨虽然只是因为战事,被临时任命为假司马,但自家的叔父在董营之中是屡立战功宿将,仗着徐荣的面子,徐琨在帐中的位置还颇为靠前,连带着阎行的位置也被往前挪了一些。
两人因为之前已经私下计较过前锋战事可能出现不利的情况,所以并没有像其他还不明情况的将吏一样,一入帐就互相窃窃私语,互相交谈,而是安静地正襟危坐,眼观鼻,鼻观心,静静等待着。
上首的披挂铁甲,没有戴上兜鍪的李傕中等身材,脸色罩着阴霾,鼻子高挺,鼻翼两道法令纹微微抖动,他看到军中来自董越、段煨、徐荣、北军的将吏已经尽数到达,于是就转眼去看郭汜、张济两人,脸色肃然的张济微微颔首,而黑面浓须、脸上有一道刀疤的郭汜努了努嘴,抖了抖身上的铁甲衣,也没有说话。
李傕又将其他人的脸色尽收眼底,说起来,由他主持召开军议,帐中还有这么多将吏,算起来也真是寥寥无几,虽然说若不是牛辅独自进军,前往前线,他此刻也一样是位居下首。
李傕收拢脑中的思绪,安定心神,筹备好了措辞,方才伸手按住面前的案几,吐气开声说道:
“诸君,刚刚接到前方的军报,我军接连大捷,所以我这才召集众人前来帐中军议!”
说道这里,李傕停了一下,看了看其他人,发现他们没有什么异样后,方才继续说道:
“牛将军先前进军,已经接连斩杀了白波贼寇的诸多渠帅,贼寇连吃败仗,其势已衰,只是因为牛将军手中的兵力不足,郡县兵又多不堪战,难以尽全功为一役,所以方才没能攻下白波谷。”
听到没有拿下白波谷这个贼寇老巢,帐中众多将吏顿时表情各异,有的扼腕长叹,有的眼珠子乱转,默然不语,有的却勾起嘴角,仿佛是意料到了一样。
李傕看着众人,又继续说道:
“如今牛将军已经在临汾和贼寇对峙,贼寇连吃败仗,覆灭已在眼前,怎奈人数众多,须臾之间不能尽数歼灭,更有匈奴人为患,为了全歼彼等,所以急召我等统兵前往汇合!”
“诸位,我和郭、张两位校尉合议,翌日全速赶往临汾,诸君可有意见?”
河东战事的主将原本确定的是牛辅,李傕也不过是临时带兵的校尉,所以他先和张济、郭汜两人先合议过了,再来和其他人商议,但话语中的意思已经十分明显了。
其他将吏没有亲眼得到军报,不过从李傕刚刚模棱两可的话语中,不少人也能听出这些白波、匈奴人似乎也不太好对付,所以很快就有人同意一同进军,有的提出远来疲惫、需要修整一番,再根据斥候探清的情报一同进军。
徐琨耐住性子等到不少将吏已经说过了,他看着脸色有些不耐烦的郭汜一样,心中暗乐,正想着要将自己在路上已经思量过的妙计当着众多将吏的提出来。
却没想到刚要起身,阎行连忙在他的裙甲拉了一下,他愣了一愣,看了阎行的眼神,看得出阎行示意他稍安勿躁,可惜他正想要扬名,哪里耐得住,当即就起身出列,走到帐中说道:
“校尉、诸君,琨现有一计献上,可破白波、匈奴十万之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