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青雨自己的说法，臭皮囊随便一烧，骨灰在城隍庙随便撒掉就可以了，但是两个新来的小道士抱着他的尸体痛哭，他们都是天海孤儿院的孤儿，进孤儿院时的年纪大对孤儿院没什么归属感，反而老道士给了他们不少关怀。他们把青雨当自己的爷爷一样，连着守了七天的孝。

以至于——根本没法烧青雨的尸身。

“真是的，这两个小家伙。”青雨尴尬地笑着，又老怀大慰。

这是城隍庙周围的空地，两个小道士拿出了剩下的所有钱，虽然只有2000块，还是尽善尽美地给青雨做了水陆法事，信徒们也七拼八凑了不少钱财，一个接一个的硬生生弄出了恢弘的场景出来。他们低着头神色缄默地听小道士诵经超度，虽然这没什么卵用。

旁边几个人笑嘻嘻的，跟周围气氛完全不搭，周小小恨恨地丢了个眼神过去——这都什么人啊？人家办丧事来着，不‘随礼’也就罢了，还笑眯眯的随便说话。小道士给他们专门准备了一桌，就在后堂，信徒们虽然出钱出力，但这是白事，一般来说，不会留下来吃饭。

几个信徒听见声音，气呼呼的要撸袖子揍人，白昂之回了个无所谓的眼神就被周小小扯进后堂，阿古也带人跟了进去，就是喵帝受不了挑衅，狠狠地挥了挥爪子才进去。

“那只嚣张的、没良心的死猫...”信徒们这样说。

后堂里摆着一张方桌，上面简单的放了几盘小菜，虽然简简朴，但也有荤有素。阿古比较了下菜品和‘人’数，拿白昂之的手机叫了外卖过来，喵帝喷他抠门，他点开银行卡的余额，就让喵帝缩着脖子钻进了桌子底下。

阿古嘿嘿怪笑，余额显示的是喵帝偷看了密码的那张卡，只是系统用的也是他这张卡，他也不知道是喵帝弄光的还是系统干的好事，反正这两个混球都是花钱不心疼的主，光是起点的盟主就打赏了好多个....

“吃吃吃，吃死你们！”周小小一拍桌子。

没人理他，阿古他们该吃吃该喝喝，有白小萌这个吃货在，晚一点就得饿肚子，倒是青雨动了几下筷子就停了下来，作为东道主，他觉得自己该解释一下。

“不用这样，只是法事而已。”他劝着说。

“什么不用这样？人家是丧事，死人了好吗？你们怎么一个个跟没事人一样....他们我不管，哥哥你怎么也这么没同情心！”

噗~~~白昂之一口炒鸡蛋没咽下去喷了出来。

青雨也忍不住笑了，“哈哈周...”不知道该称呼什么了，周妹妹？他的年纪好像有点大；周女士？太正式了点。但是叫小姑娘的话，不知道白昂之会不会让他再死一次。他赶紧含糊过去，“您说的没错，这就是个葬礼，可...这是我的葬礼。”

周小小一脸懵逼。

“我不是人，是鬼，确切的讲，应该说是鬼差。”

“你...鬼差？”周小小指着青雨的鼻子，见青雨点了点头，又指向白小萌和孟嫼，“你们...妖怪？”白小萌和孟嫼翻了个白眼，你不是早就知道的吗？

脚下喵帝擦来蹭去，就等着有人给它点吃的，平常这时候它早跳桌子上去了，可今天不知道怎么回事很怕阿古，“还是老老实实做只乖猫吧...”很难得的这样想。

当然是没人理它的，最后把目标放在唯一正常的人类身上，它在周小小的小腿上蹭了蹭，“喵呜，给喵好吃的。”卖了萌，张嘴等吃。

就好像自己的主人一样，周小小也是对萌物没有抵抗力的女孩吧？

可是...

“嗷！”周小小触电似的跳起来，蹲在椅子上面瑟瑟发抖，“你，你也是妖怪？”

“是啊喵？”喵帝接着卖萌，妖怪怎么了？你知道啊。而且...喵就算是妖怪也很可爱——它自得地用爪子拨正了主人给它的蝴蝶结。

“哈哈，妖怪。”

“哈哈，鬼差。”

周小小一副三观崩溃的样子，阿古递给她一个宽慰的眼神，能撑到现在，周小小你也是神经粗大了。周小小往白昂之身边挨近了一点，咕哝说：“我知道的，早就知道的，不怕，哈哈不怕...”

白昂之无语地抓紧她的手，“别找妖怪了。”他低声劝说。

“不，我是个考古学家！”周小小很坚定的样子，要是不发抖就更好了。

“那你可以‘考’一下孟嫼，她是几百年的老妖怪。”阿古笑着说：“喜欢神秘学的话这里有很多神秘的东西，喜欢古代风也没问题，记得柳如是吗，她真的就是柳如是，秦淮八艳...总之...”眉毛挑了起来，“不要再找什么坠崖的妖怪了。”

坠崖的...妖怪？

孟嫼的眼睛危险地眯成了缝，她笑着牵住周小小的手，“妹妹，你要找什么坠崖的妖怪啊？”

‘坠崖’、‘妖怪’，这两个词语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一样，超级吃货的白小萌停下抓着鸡腿的手，傻乎乎地看着她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