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众指挥使、同知、佥事远远站着,一边喝令军卒灭火,一边皱眉悄语。
“此事颇为蹊跷,谁有这么大胆,竟敢刺杀陈都督?”
“陈都督那么多侍卫都着了道,对方却只有区区五人,显然是有备而来啊!莫非是他在京师的仇家?”
“别说这些了,说说眼下该如何向朝廷交待吧。”
此言一出,一众人等叹而无语。值此闻军卒报来,说庶人桂反叛,已然率军冲出城去。
一名同知大喜,道:“此事明了!定是朱桂遣人杀了陈都督。”
一名佥事亦是欣喜,道:“指挥使,若将朱桂捉回,当是大功一件。事不宜迟,当立刻发兵追击。”
指挥使沉吟道:“你们都认为该追?”
“指挥使,若是我等不追,怕是朝廷降罪啊。”
“朱桂东逃,定是向着北平而去,但中途尚有蔚州、广昌两城。此时发兵追击,便可与蔚州、广昌前后夹击。”
“指挥使……指挥使?”
“或许,指挥使另有妙策?”
指挥使虚眼瞟着远处陈质的尸体,道:“此人活着的时候,我并不待见。现在死了,倒让我想起他说的一句话来。”
“请指挥使明示。”
“当初来大同,他便借酒后之言向我表明,朱桂再如何不济,也是太祖皇帝的儿子,不可事事做绝。”
“可是……”
“此言有理。那么多藩王,谁与谁交好,谁与谁有恶,我们所了解的情形并非一定准确,若是……”
“是也是也。说到底,这是他们家的事,今日闹得凶,说不定明日便又是一团和气,倒是难为了我们这些做臣子的。”
“其实此事对我们并无不利之处,朱桂兵反、杀了陈都督,我们奋力镇压,将叛军斩杀大半,但朱桂却侥幸逃出了城。”
指挥使点点头,道:“顾佥事说得是实情!”
众人心下明了,纷道:
“在指挥使亲自带领下,我等追杀出城,又斩敌数千……”
“唯朱桂趁乱脱逃,我等自然要追,却又闻得城中尚有叛军,只得先行回城平叛。”
“那是必然!毕竟城中有无辜百姓,我等绝不能让叛军祸害他们。”
“嗯,与此同时,指挥使当即立断,令密哨前往通知蔚州、广昌卫,严防叛军东逃。”
“这便是事实。”
“当然是事实。”
“呵呵,李同知,如此一来,或许北平也会记着我们一个好处?”
“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