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目睽睽之下,胡海龙怒吼了一声,双腿成半蹲式,双手握拳往左右同时击去,只见得他身上的衣裳似被什么利器从内往外撕得粉碎,露出了一身的腱子肉,而且此时他身上的这些腱子肉都崩得紧紧的,崩得鼓鼓的,让人一看就心生羡慕。
周善军刚才那一腿本可踢向胡海龙的脑袋,可他没有这样做,先不论人家对自己那位视若亲生的这份恩情,光是人家的年龄摆在那儿,都让他下不了手。所以这一击只使出了他不足五成的力道,没料到胡海龙虽然先前那一拳吃了亏,但是他的横练功夫早已炉火纯青,让周善军也吃了个小亏。
倒底是年轻人,争强好胜的心理太重,见自己一腿未能奏效,口中叫道:“老爷子老当益壮,功夫着实不错,再接我几腿。”
胡海龙却似没听见似的,仍是马步扎在原地,一身的肌肉仿似要渗出油来。眼睛鼓得圆圆的,瞪着正往他冲来的周善军。
先是一个扁腿,接着又是一个后旋踢,连着两脚都踢在第一脚踢中的肩膀位置。
孙玉民立刻就明白了这小子的想法,既然是不知道人家的罩门在哪,那还不如集中力量攻其一点。就像射击一样,如果连续打出的子弹能够打中同一点,防弹玻璃也同样是抵挡不住那精确到点的攻击力。
果然,胡海龙立刻就感觉到了左肩传来的些许痛感,虽然大部分力量都被自己引以为傲的铁布衫所抵挡,但是这个小子的破坏力太强悍,似乎只要再继续两脚,自己决然会抵挡不住。不能让他攻击到同一个位置,胡海龙很快就做出了决定。
所以当周善军暴起一记直拳再次攻向左肩时,他动了,双脚同时往左移动了半步,用胸膛接下了这志在击倒自己的一拳。
才睁开眼的王艳茹又让吓得闭上了眼睛,她不忍见到周善军受伤,也不愿意见到她的胡叔叔受伤,如果不是知道这只是个比试,她肯定会毫不犹豫地挡在这两个男人之间。
周善军收拳已经来不及,只得硬生生地收回了一些力道,可没料到,从胡海龙身上竟然还反弹了很强的一股力量回来,就像波浪一样,这两股力量从周善军的手臂上传回到他的身上,毫无准备之下,他整个人都飞了出去。
旁人不知道情况,看到他一拳打在胡海龙身上,反而被震飞,个个都呆若木鸡,原本看似强弱分明的对决,却出现了这种匪夷所思的情况。
胡海龙是当事人,自然知道刚刚是怎么回事,所以在看到周善军被震飞时,脚下也快速移动,在他快要掉落的时候,伸手托住了他的腰,防止他摔落受到二次伤害。
周善军面色惨白,嘴角已经渗出鲜血来,如果不是胡海龙那一托,刚刚那一下肯定会摔倒。他正想再度出手攻击时,耳中却听到了胡海龙的话语:“不用再比试了,你远胜于我,刚才如果不是你手下留情,估计胡某要到床上歇上半载。”
胡海龙此言一出,全场哗然,大家都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明明他击伤了周善军,却先低头认输。
正当大家纷纷猜测原因时,胡海龙退回到王得贵身边,说道:“司令,恭喜你得了个好女婿,不仅武艺高强,人品也是没得说,刚刚那一拳如果不是他硬生生收住劲头,估计我这张老脸和这把老骨头都得扔在这里。”
王得贵深知这个生死弟兄的人格秉性,极爱面子的他,如果不是确实受了人的大恩情,绝不会这样认栽,而且还帮着别人说话。
这个毛头小伙看似瘦瘦弱弱,没想到会是这么厉害,太出乎了他的预料。正想质问他什么来路时,却看到自己那个宝贝女儿正抱着他,关切地问侯着,甚至是细心的替他擦去嘴角的血渍。
这个场景看在王得贵的眼里这,让他羡慕不已。他知道自己已经是不可能拆得散这两个小家伙了,如果一再强逼,恐怕这个女儿都会失去。
罢了罢了,与其成仇人,不如成全他们。王得贵苦笑着,眼睛里落下了两滴混浊的老泪来,生怕人家发现他的失态,悄悄地用衣袖拂了一下。
别人也许没有发现他这凄凉的一刻,孙玉民却是看得一清二楚,他心里冷笑:你横行县乡二十余年、欺男霸女、鱼肉百姓,现在算是第一次得到报应。时间还长着呢,后续的帐,我慢慢找你算。
心里虽然是这样想,但面子上的事还得做,他走到了王得贵身前,说道:“王老爷子手下果然强将如云,在下佩服佩服。”
王得贵尴尬一笑,抱拳回礼,说道:“真是江山代有人才出,长江后浪推前浪。孙东家的手下也是让王某大开眼界。”
在孙玉民的盛邀之下,王得贵带着胡海龙和两个营长去到了那座目前唯一的青砖瓦房里,喝了会茶,又吃了桌酒席,直到临近天黑时,才带着人马离去。
王得贵一直没有提女儿的事,不是他不想提,做为霍山鼎鼎大名的民团司令,嫁女儿还要他来先开口,岂不是大失面子,直到临走时,孙玉民才装作突然想起,提及到此事,并言明选中一个黄道吉日后,亲自带着周善军上门提亲,也算是给足了王艳茹和这个吸血鬼面子。
第二天早上,孙玉民刚起床,就听到外面人声鼎沸,小山子跑着进来传话:“老大,王得贵派来好多人送礼,一部分说是送给您,一部分说是给周善军的,更多的则都是给王小姐的,现在他们小俩口的屋子都快堆不下了,外面还有很多呢。”
“真的是地主老财呀!”孙玉民叹了一声。他脸带喜色,别人送钱来,他岂会不高兴,招呼着小山子说道:“走,去看看我们那个王大司令给送了些什么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