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别跟本宫装糊涂,你们这些人都是眼观八方,耳听六路的,再加上点识人本事,就可给别人看相了,那无邪馆的周梦近日天天来这茶楼喝茶,你怎会不知?”
李啸炎冷笑道。
“殿下不是老头不知,是老头看不透。”方士苦笑着说道,他就是看了几日都看不透,那天才忍不住好奇心找周梦搭讪的,结果还是看不透。
“不就一个十几岁的女娃娃,你这看了一辈相的人还看不透?”李啸炎显然不信。
“殿下不也是看不透,若不然何苦来问老头?”那方士笑道。
“你倒是把本宫给看透了,你说说哪里看不透。”
李啸炎一边说一边盘腿坐下,虽然他在心中认为这老头就是一个江湖骗子,但是与这老头聊天,他感觉也还不错。
“就说她那些哄动京城的诗词,可是老头看她怎么也不像是能写出那么好的诗词之人,更何况还写了那么多……”
就这样李啸炎缠着那方士聊了许久,都忘记了时间,最后还是那方士再也不肯多说了,李啸炎才有些悻悻的离开。
“瞎子,刚刚你听了没有。你说觉得猜猜刚刚那个小子怎么突然像换了个人,走路都轻飘起来了。还好,刚刚言谈之中那股子厚重之气还在,若不然老夫可真要与你一样眼瞎了。与他说话可累死老夫了,不好玩不好玩。”
那方士望着李啸炎的背影说道,盲伯一如既往的对那方士的话充耳不闻。
李啸炎与那方士说了一通话,倒是神清气爽,走路确实比以往“轻快”了许多。
徐漠跟在后面,看了汗毛倒竖,心想童晓声与李啸炎说什么,又想着那方士与李啸炎到底说了些什么,让李啸炎竟然忘记了时间,这走路的姿势愈发不成样子了,他们以前那个沉稳的殿下大有‘返老还童’的势头。
那个方士,还有旁边一直抚着琴的盲人,都让徐漠觉得诡异无比,徐漠抬头看了看西斜的太阳,看了看周围的人群,又狠狠的把自己揪了一把,感到疼痛才肯定刚刚都是真实发生的。
“殿下,您这是打算去哪?”徐漠有些尴尬的问道,因为他发现李啸炎已经拐入了勾栏街,有几家妓馆中的女子还在向他们招手。
而李啸炎竟然开始尝试着去回应那些女子,引得那些女子笑声阵阵。
“不知道哇,走到哪就是哪。”李啸炎回头说道,那表情活脱脱一个刚出生的好奇宝宝。
“殿下,那方士与您说什么了?”徐漠问道,他有点怀疑李啸炎被那方士用什么邪术迷惑住了。
“随便聊聊,也没说什么。”李啸炎想了想回道,现在想起来,那方士像是说了许多,可是又确实是什么都没有说。
“殿下,你有没有觉得那方士不简单,而且他旁边的那个盲人也像很厉害的。”徐漠问道。
“嗯,有什么不简单的。”李啸炎见徐漠神色严肃,才收起了笑容问道。
“殿下仔细回想下,殿下何时与人闲聊过这么长的时间,而且还让殿下流连忘返。那旁边的那个盲人自始至终都从不受任何人的影响,属下虽不懂琴,可是他的琴声一直都很急,哪怕是属下故意用杀气腾腾的目光盯着他,连殿下都有所觉,可是那个盲人仍然茫然不知。属下觉得这两人并非一般的跑江湖的。”
徐漠见李啸炎终于正常了一点,赶紧说道。
李啸炎想了想,确实他今日说得闲话比他自生到现在加起来还要多,原因就是那个方士在不知不觉间让他很喜欢与他聊天,让他聊得很开心。
“那些老道的江湖术士,本来就靠嘴和眼吃饭的,察言观色与娓娓而谈的能力本不亚于朝堂上的那些见风使舵的大臣们,那方士的谈吐能吸引本宫也不为稀奇。而你说的那个盲人,或许是因为眼睛看不到,感知力差些,也不为稀奇。”
李啸炎想了想说道。
“我可没见过殿下与哪个大臣能聊这么长时间的,而且越是瞎子对周遭的危险越敏感,殿下还是小心为上,莫要着了道。”徐漠说道。
“知道了,本宫又不像二哥那样,希望借助神鬼来替自己宣扬,能着什么道。”李啸炎淡淡的说道,心中却觉得徐漠说得不错,对那个方士却是更有兴趣了。
“殿来,你又来这干什么!”徐漠发现李啸炎突然停在一座红房子面前,很有趣味的看着上面的招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