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字军排出一个完全是被动应对的防御阵势,正对安西军左翼的右翼兵力最为雄厚,包括1800名伦巴蒂重装骑兵,2400名托斯卡纳骑兵,2000名德兰重步兵还有5个大队3300名阿尔巴尼亚重步兵,可以说多米尼格将他最凶悍的部队都放在右翼,寄希望能够挡住安西军左翼的强大骑兵集团,指挥官是多米尼格的老部下卡林西纳侯爵米尔诺。
与右翼相比十字军的左翼就寒酸得多,只有5个大队大约3200名阿尔巴尼亚重装步兵,指挥官是刚刚作为俘虏被放归的斯坎波雷男爵,男爵虽然是战败者,但孤石山之败并不归罪于他,而且他尽忠职守英勇无畏,所以仍然得到多米尼格的信任。
多米尼格亲自坐镇中军,将9000名图斯轻步兵,3000名热那亚弩兵和3000名伦巴蒂重装步兵推上第一线,扣住4个阿尔巴尼亚重装步兵作为预备队。
双方排兵布阵完毕,在隆隆战鼓声中,拥有骑兵优势掌握主动权的安西军开始进攻,但率先出动的不是最强的左翼,而是中军。
在老将牛文忠的指挥下,中军一万六千人排成甲士在前,弓弩手居中,步槊手于最后的阵形向十字军推进,多米尼格也是下令中军前进,热那亚弩兵居前,图斯轻步兵居中,伦巴蒂重装步兵居后。
两军中军互相接近到两百米时,都停驻了军阵,开始对射。
霎时间,弓弦颤动,箭矢破空,两军上空各有一大片箭云升腾而起,飞行两百米后,向各自的对手当头罩下,箭矢急坠而下,击打在甲胄上发出叮当金属交击之声,扎在盾牌上发出砰砰沉闷声响,只要少数射中肉体,发出噗哧入肉声,盛开朵朵血花。
因为两军阵前,都有甲士竖起的大橹盾和热那亚弩兵支起的大盾牌组成的盾墙,如果两军弓弩部队采取平射,射出的箭矢必定被这道盾墙所挡,所以都是采取抛射。
抛射的箭矢威力大减,一轮下来两军阵中也只是各有百来人中箭,身亡者不过十人,但接敌肉搏前的远程射击,并不在于杀伤多少敌军,而是要起到减低敌人的士气,打乱敌方阵形的作用。
虽然两军的远程部队都是一万多人,但安西军的弓弩手们明显比十字军的精锐,仅仅对射三轮后,十字军射出的箭矢便开始稀疏,无法形成齐射,图斯轻步兵与热那亚弩兵开始自然而然的各自为战。
这又是十字军的一个弊端,十字军规模虽然庞大,但兵员来源驳杂,这些来自不同地区,拥有不同信仰,说着不同语言的士兵,要他们像大多数都由同一个民族组成的安西军那样齐心协力,团结互助,无疑是痴人说梦。
如果战事顺利,十字军中各民族军队之间的裂痕还不会显出,但一旦战事陷入僵持或是处于下风,这道裂缝便会越来越大,因为受胁迫而参战的奴兵或是为了金钱参战的雇佣兵,便会开始离心离德。
图斯人就是第一个开始开小差的,作为被卡尔鲁克人奴役驱赶上战场的炮灰,图斯人可以说是在战场上的十几支部队中装备最差的一支,他们的甲胄都是都是皮革所制,盾牌也是单薄无比,根本无法抵挡越来越犀利精准的安西弓弩部队的射击,十几轮对射后,图斯人就伤亡近千人。
图斯人也算中亚勇悍民族,他们也想反击,但他们手中由族中粗鄙工匠所制的劣质弓箭,根本不能与大汉帝国的制式弓弩相比,他们根本不可能在对射中胜利。
图斯人开始绝望,再加上善于捕捉战机的牛文忠发现图斯人的异状,下令远程部队集中射击位于第二线的图斯人,又因为卡尔鲁克人因为担心图斯人造反叛变,并没有为图斯人选拔出一位图斯族勇士做这支军队的领导者,所以对射二十轮后,群龙无首的图斯人便崩溃了,不知是谁带的头,在哭号惊叫声中,他们纷纷丢下武器,开始向后奔逃。
图斯人没有得到生的希望,所有临阵而逃的图斯人都遭到战线最后的伦巴蒂重装步兵们的无情斩杀。
十字军自相残杀,一片混乱,牛文忠自然不会放弃这难得的破敌之机,立刻下令全军冲锋。
立刻,前线4000名甲士扔掉插满羽箭的大橹盾,挺起长铩与2000名步槊手一起疾步向十字军中军冲去,一万名弓弩手也是丢下手中的弓箭弩具,持盾提刀,跟在甲士和步槊手后,向仍然一片混乱的十字军中军杀去。
十字军中军位于第一线的热那亚弩兵们,看见乌泱泱冲上来的安西军,顿时丧失他们本来就为数不多的勇气,丢下盾牌弩具连忙向后逃遁,如一群受惊的山羊。
多米尼格看着自己的中军兵败如山倒,痛苦的闭上双目,然后下令让预备队的二千六百名阿尔巴尼亚重装步兵出动,支援中军。
哀莫大于心死的多米尼格已经明白,手中再无后备力量来应对骑兵包抄的他,这场战争已经输了七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