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你是不是去找拴柱叔了?”张曜宗突然说了一句。
张敌万一愣,然后一把捂住张曜宗的嘴,厉声道“你听谁说的?是张大力说的吗?”张曜宗呜呜呜呜的示意半天,张敌万才明白捂着嘴没法说话。松开了手,等着张曜宗解释。
“没人说,我只是猜的。”张曜宗说道。
“放屁,没人说,你怎么会知道?真当你大哥是傻子啊,还是真把自己当神童了。”
“拴柱叔落草的事我有一次听见大力叔在前门和谁说了,虽然我出门只看见了大力叔,但是我还看见了一个人的背影,自己大哥我还是不会认错的。还有就是你原来出门只是上山打猎带回来的都是猎物,最近却往家带银子,山上好像不长银子吧。娘问你你也不不说,如果是可以大方说出来的你为什么不说?不还是来路不正?”
“大哥,我知道你心里有恨,拴柱叔也有恨,所以摸到临安杀了人就落草了,但是大哥,你是张家的长子长孙,我们的父亲是张宪,你不能让父亲蒙羞啊。大哥,你收手吧。”
张敌万哈哈一笑:“我的傻弟弟。大哥确实是跟拴柱叔在一起做些事情,但是不是你想的事情,我整天想的就是怎么重振张家,怎么会让父亲在天之灵蒙羞呢,放心好了,等你再大一点我就告诉你。”
“哼,我可不是你的傻弟弟,我昨天设计了一款纺织机,也许咱们家就可以改变一下了。”
“哦,你还有这本事呢?”张敌万终于笑了一下。“回头看看你的能耐。”
张曜宗也不再继续说了,知道大哥没有做为非作歹的事就安心了,虽然只是大哥说的,但是大哥一贯是有一说一的。
“大哥,你真的不惦记成家的姑娘了吗?”张曜宗最后问道。
张敌万没有回答,屋里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张曜宗后悔又提起这个话题,“大哥,你今年已经二十有三了,你再不找媳妇,你怎么让娘放心,让爹的在天之灵安心呢?别人家的十六七就当爹了。”
“我自己的事还用不着你来管,我知道娘担心我,但是我现在真的无心亲事,我一心只想光复张家的门楣。”“大哥,我知道你有自己的打算,但是你能跟我说说吗?我是你弟弟啊!娘回头问我了,我也好跟娘回说啊。”
“看来我弟弟真的长大了,会为家里操心了。其实也没什么,我现在在拴柱叔的帮助下练了一只私军,大概有百十号人,回头有机会了,就作为乡勇出现,算是我为将来先下了一步棋而已。”
张曜宗闻言大吃一惊,“大哥,你不会想不开吧,做出过分的事吧?”
“什么是过分的事?你害怕我带着他们去打家劫舍还是去杀了秦桧?放心吧。你大哥知道事情轻重,我只想有朝一日我可以像父亲一样征战沙场,杀光金狗,复我河山,建我张家无上荣光。至于秦贼,我相信自有老天看着的,坏人没有好下场的。”张敌万郑重看着张曜宗说道。“二弟三弟无心武事,一心扑在科举上,但我张家是以武建家的,总得有人继承父亲的衣钵吧,你年龄还小,看不出你将来会怎么样。但是四弟你放心,如果你也无心从武,哥不强迫你,大哥会在沙场建功的。张家的武勋由我负责,文功就交给你们了。”张曜宗看着张敌万,这就是自己的大哥。一个人就想把全家的担子都担在自己的肩头。“大哥,放心吧,以后还有我帮你呢。”张曜宗用力拉着张敌万的手,想把自己力气都加给大哥,只觉得大哥的手像铁一样,满手都是茧子。暗下决心,自己也要好好练武,即使将来不能与大哥一起并肩杀敌,也不做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
“四弟啊,你对以后有什么打算吗?是准备从武还是从文呢?”“大哥,本朝自太祖以来重文抑武,武事都是枢密院的那些文官说的算,碰上宗泽宗老大人或者李纲李老大人那种还好,要是跟着现在的万俟卨,打胜了也得当心有人背后捅刀子。”张敌万闻言再次认真的看看自己的这个弟弟,真的看不出这个幼弟居然也是个心灵通透之人。
“我想先读好书,知书明理。练好武,强身健体。总有一天会有出头之日的,其他的还没想好。”也是,跟一个八岁的孩子谈什么理想,就算他再说话像个小大人一样,也还是个孩子啊,张敌万轻笑一声。“四弟。你回去睡吧”
等到张曜宗走出去后,张敌万又陷入了死寂,低声呢喃道,“秀雅”。心头暗想:秀雅你还好吗?你是否已经被你父亲逼着你嫁人了?我真的好想你啊,每天回忆过去,心头的恨都会让我陷入疯狂,只有想到你才能让我安静。好后悔最后你追我时没有再见你一面,好后悔没有让你等我,我自以为这样会是对你最好的结果,我却过不了自己的关,日日想你。如若我家得以重新光耀门楣,我定要再去寻你,如果你还没嫁人,我就娶你,如果你嫁人了我就把你抢回来。我张敌万说到做到。
张曜宗回到自己的屋里对张敌万也产生了担忧,二哥不让人省心,大哥现在看起来也有隐忧,仇恨有时候会给人力量,但是有时候更会让人疯狂,该怎么开解大哥呢?现在全家都还要每月存亡俱报,大哥搞一只私军,一旦被有心人报了上去,恐怕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吧?还好三哥目前还没有什么状况。自己的兄弟如果不能成为自己的助力,一个人单打独拼好难啊。
转头开始想自己的事情,纺织机如果能改造好,纺的纱快了多了,那织布就跟不上了。记得中学历史课上和珍妮纺织机同时期是和飞梭织布机搭配才加快了纺织产业的进步。现在娘纺的是麻,下一步就可以纺棉,缫丝。只有把产业做大做强才能成为自己的助力。
飞梭织布机什么构造啊?飞着的梭?还飞碟呢?还是明天看看娘他们是怎么织布的再说吧。
至于黄家酒楼的事,自己倒是一点不操心,厨艺来讲自己还是凭借千年后的经验成果领先这个世界,营销虽然自己不是很懂,但搁不住看的多啊,何况经验都来自于实践,慢慢就行了,还有自己还有一个利器呢,高度蒸馏酒,酒呢,一直都是高利润行业,这个先不放到黄家酒楼,等自己有实力了再慢慢搞起来,不过可以先实验一下搞出来一点。
也许我也可以先搞出个二锅头,五粮液。想到二锅头,五粮液,张曜宗呆呆的坐在那里,后世的父亲最喜欢喝的就是二锅头。总说茅台是酱香型的喝不惯。以前穷的时候就喝点二锅头,发达了喝的是五粮液,不怎么喜欢喝茅台。但是最喜欢的还是喝着二锅头怀念过去。
自己已经多久没有再想到爸妈了,时间真的是会消磨掉人的记忆的。爸妈原来清晰的容貌已经慢慢模糊了。他们现在好吗?张曜宗想的痴了,眼角不觉留下两行清泪。
独在异乡为异客,每逢佳节倍思亲。原来是这么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