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的朋友,咱们还认识秦望山的好汉,可否行个方便。”张曜宗亮出一杆三角旗,这还是大哥捎给自己的,秦望山的字号。一般来说,吃黑道的都讲究了你来我往,不是不死不休的局面,都会卖个面子。
回答张曜宗的是一只突如其来的箭,还好阿五戒备森严,一刀拍在了箭上,箭射在马车上,箭尾还在簇簇抖动,射箭的肯定是个好手,这力量看上去最少是两石弓才能射出来的。
张曜宗和阿五都有点疑惑,一石以上的弓已经算是强弓了,是不准流出军队的。民间的弓少有这么强悍的。来人到底是谁?为了什么呢?
夜晚的凉风吹在人身上非常舒服,但是几个人神经都绷得满满的,一点睡意也没有。
丁健屁股上的箭已经起出来,扎的非常深,还好是屁股,如果是别的地方,也许就要了命了。丁健也真是条好汉,起箭的时候一声没吭,因为他晕过去了。拔出来之后就疼醒了,但还是咬紧牙关没有出声。上了随身携带的伤药,总算止住流血了,但是现在也一点用没有了。现在只剩张曜宗,阿五和黄坚可以依靠了。
“五叔,对面的人黑白都不答话,您觉得会是什么来头啊?”张曜宗也被突如其来的袭击搞蒙了,只能问还算经验丰富的阿五。
“少爷,您别问我了,我也不知道啊,谁知道哪冒出来的杂碎。”然后阿五就高喊“日你奶奶的,哪家的杂碎袭击你爷爷啊,有本事出来啊。”
“嗖”的又是一声,一支箭插在阿五前面的马车上。
“操,那人还在。”阿五闷闷的说着。
“黄坚,你说,是不是你在临安得罪了什么人,引来的仇家?”张曜宗问黄坚,黄坚不乐意了,“凭什么是我引得仇家啊?为什么不是你引的啊?”
“我在临安几年,除了韩府就是普安王府,连御街都没去过几次?我上哪引得仇人啊。五叔也是不是韩府就是望北楼。安宁她们是小丫头,咱们这里就这几个人,不是你是谁啊?说,是不是你上青楼没给钱引来的啊。”张曜宗还逗着黄坚,缓解一下紧张气氛。因为安宁抓着自己的胳膊,指甲都快掐到肉里了。
“屁,老子上青楼回回都是多给钱,哪里会……”黄坚省的说漏嘴了,不说了。
“哦,你不学好,回头我告诉黄叔叔去。”张曜宗继续逗黄坚。
黄坚毫不在乎,“屁,那叫风流倜傥。我爹才不在乎呢。”
“好了,不逗了,这对面的人来路好奇怪,按说咱们这几个人没什么稀奇的,劫财早就该露面了,杀人咱们又没得罪人。这算怎么一回事啊?”张曜宗越说越郁闷,现在感觉就像被狙击手瞄准了一样。
“不对,天这么黑,没谁还能射的这么准,此人又不走,应该是想把我们困在这里等着天亮再发动袭击。”张曜宗突然拍着脑袋说。
“五叔,你说咱们现在趁黑逃跑有希望吗?”张曜宗满怀希望的问阿五。
“少爷,难,对面那人估计黑夜里是看不到我们,但是我刚才喊话,看他射箭的位置应该是个听声辨位的高手,趁黑走,咱们对这里又不熟,如果被他衔尾追杀才是大麻烦,咱们现在用马车护着,撑到天亮不成问题。”阿五想了想,实话实说。
“五叔,可是如果天亮,他瞄准了射,咱们这里恐怕没几个人能躲过去吧,就算五叔你也得看见来箭才能破袭。对面的林子那么大,如果他换个地方从侧面射,五叔你恐怕也躲不过去吧。”张曜宗脑中设想了一下如果明天天亮会遇到什么样的情况。
“少爷,你说的是,但是咱们现在怎么办啊?跑的话,他在后面衔尾追杀,咱们就不好照应了,不跑的话,天亮了就麻烦了,少爷,你拿个主意吧。”阿五也是一筹莫展,上阵无非就是勇武一点往前冲,身边还有袍泽,但是现在能用的不过自己和少爷,怎么也不能让少爷往前冲啊。
“五叔,跑也是死,坐等也是死,不如咱们冒一回险,咱们就赌对面的是只能听声辨位看不到咱们。咱俩从左右包抄,注意别发出声音,咱俩摸到林子里怎么样?让黄坚自己在这里照应。”张曜宗提出了一个十分大胆的想法。
“少爷,万一林子里好几个人怎么办?就咱们两个去了也不管用啊。”阿五想想,还是不确定。
“我觉得对面人应该不多,多的话直接就出来了,咱们满共才四个男人。用这种暗箭伤人的手法我觉得就是在威吓咱们。”张曜宗仔细想想,还是认为对面人不多。
“怎么样?五叔,干不干?”张曜宗实在不喜欢坐以待毙。喜欢把主动权掌握在自己手里。
阿五还是觉得不妥。“可是少爷,今天也没有月亮,咱们也看不清啊,进了林子也没什么用啊。”
“喂喂喂,你们把本少爷忘了吧,要不我也去。”黄坚也插言。
“呸,就你那两下子,还是别出去送菜了。”张曜宗直接否决了黄坚的提议。
就这样,在犹豫半犹豫之间,时间一点一点在消逝。安宁已经趴在张曜宗的腿上睡着了。柔福背靠在马车上也睡了。张曜宗轻轻的把安宁的身子扶正。自己拿起刚才从丁健屁股上起出的箭头仔细端详。
对面的也真是积极,每半个时辰射一只箭。搞得大家睡也睡不安稳。
“这样不是办法,等到天亮,大家就都没精神了。现在开始轮流睡觉,就算下刀子也不要管,抓紧时间休息。我和五叔,黄坚轮流值班,丁兄弟受伤了,也跟着咱家的女眷先休息吧,明天天一亮,咱们就准备突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