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在梦里做画中的王，不是很适合吗？鬼畏·永恒梦魇。”画纸迅速地旋转形成了漩涡，而佐姽佑婳把我和落尘分开了，落尘处在画纸的正中央。

“不可能的，他很快就会醒过来的！他也了解梦境的裂隙，这只能是拖延了一下脚步而已！”但是，至少解决了燃眉之急。

“不，画中之王，只是为了实现他的命局，而这一次，我会把自己的灵魂编织成一个永恒的梦境，让他永远也察觉不到哪一边是现实。”

“把自己的灵魂编织成梦？”重复了一遍之后，创伤的痛感消失了，脊背开始发凉，全身都在麻木，“这…是什么意思？这是什么意思啊，梦岚…我不是…很明白…你想要做什么？”心口变得空虚，痛觉只能停留在表面上。

她没有理睬我，全部排列好的画纸，一幅大气磅礴的《天京梦华录》出现在了眼前，书画三千里，把天京城白天和黑夜的十里繁华刻画得入木三分，站在这个角度上，仿佛整座城市都在自己手中，落尘在震惊之中被佐姽佑婳送入到了画中，而梦岚也站在了门口。

“站住！”我看出了她的决心，也喊出了我的决心，撕心裂肺，她也许，很早就这么打算了，“不要…梦岚…我一刻也不想留在没有你的世界里，你应该知道的…”然而我伸出的手抓不住她，没有佐姽佑婳，我连站都站不稳。

“洛儿…”梦岚只留下了一瞬间的侧颜，“你有没有想过另一种可能性…”语气淡淡地，仿佛在说别人的故事一般，“其实我，从头到尾，都只是你的一场梦而已，早在玄冥界沦陷的时候，或者干脆在出生以前，我都没有真实地存在过…”

“怎么可能…”我呆呆地看着她的背影，一点一点地消逝，化作晶莹的粉末，覆盖了整幅画卷，“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梦岚！”所有可以支撑自己站立的底力，终于在这最后一击之下消逝殆尽，“如果我赢了…如果我赢了…一切就能回到从前…我——”梦境开始坍塌，破碎，唯独《天京梦华录》屹立不倒，原本还有些冰凉的身体接触到现实的时候，仿佛四肢都已经不在了。

“爸爸…”“我们的愿望想好了…”“希望爸爸可以…”“快点振作起来…”佐姽佑婳在我身边，声音很轻，她们不知道心被挖空的感觉。

“快点…振作起来…”但是，她们的确添补了一点点跳动，想要伸手摸一摸女孩儿的头发，才发现自己的右手已经没了，“梦…岚…”脚边，金龙的身躯也开始随风而逝，化作了风沙，在树林中很快就会无影无踪，耳边有躁动的人群，太微教在恸哭自己的教主，而江湖的人继续前进。

“你还没死呢？”

“颜承志…”沙哑的声音我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这些人交给你了，随你怎么样吧。”单手撑起了自己的身体，“佐姽佑婳…答应你们的愿望，我肯定不会反悔的…我们该回去了…”天尊剑和天诛剑的伤会从灵魂反馈到身体上，踏出一步才发现自己真的已经支离破碎，气咽声丝了。

“少主…”绯凛回来了，没有人支撑着，我真的走不了。

“我不是叫你们离开了吗？！为什么还要回来！”听不见…听不见自己的声音了…张开嘴不知道在说什么。

“我们走了之后才回来的，少主的命令绝不违抗，但是…我们…是不是赢了？”

“梦岚走了…”低头望着地面，我多想找一点痕迹，证明刚刚的只是梦一场，“这样的胜利…变得毫无意义…”

“梦…岚？少主…那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