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官人,是这么回事,你也是做买卖的,应该知道这经营店铺,不光就店铺就行,还得有些流水的银钱,可是我们家以前只是卖炊饼的,忙活一日不过赚个饭钱,哪有银钱经营布铺呀?所以,这几天我愁得吃上进,睡不下的。”
西门庆一听这话,心下明白了,这个三寸丁谷树皮这是跟自己要钱开布铺呢。
他心里骂道:直娘贼,你前几日阴夺了我一间布铺,现在又跟我要钱经营,实在是可恶至极!
武植见西门庆面有怒色,暗笑了一下,深深地叹息了一声,对武松说:“对了,二弟,我们家的房契是不是押在大官人名下的一间当铺里呀,那家当铺叫什么来着?”
武松马上应道:“哦,叫长生当铺。”
西门庆马上说:“当了多少钱呀,明天我让人把房契送到你府上就是了,钱也不要了。”
武植看了看西门庆,突然哈哈大笑,“西门大官人,我们虽是小家小户,但是那几个钱,我们还是不放在眼里的,就不必麻烦大官人了。说到这当铺呢,我想着过个三五年,我再攒些银钱,我也开家和你一样的当铺,你看如何?”
西门庆一听这话,顿时呆了。
他这才听明白,这个武大郎话里话外的分明就是想要他的那间当铺,他的脸都气白了。
那当铺连房子带货当银子少说也值一万两,难道就这么凭白无故地白给了他?
看武大郎脸上的一副贪得无厌无赖相,西门庆恨不能一脚踢翻他,再打他一百拳才解心头之恨。
可是,他知道,一旦这十两官金的事真的漏了出去,不要说自己的这些万贯家财全得充公,就是自己的这条小命恐怕也难保周全。
罢!罢!罢!
西门庆强忍着满腹的恨意,陪着笑脸说:“大郎,既然你有心要经营当铺,我就把那间‘长生当铺’送给你就是了。”
武松听了西门庆的话,不由得一阵的狂喜,他没想到自己哥哥一番胡话真能弄到一间布铺,转脸去看武植。
见武植这才慢慢露出了些许的笑脸,微微地点了点头,回过头对武松轻描淡写地说道:“二弟呀,既然西门大官人把咱们当兄弟,咱们也就替大官人料理了这个心腹大患吧。”
武松马上说:“小弟全听大哥吩咐,不过……”
武松本想说,不过你让我杀谁呀?那个人根本就子虚乌有,你让我到哪里找他呀?
但是,话到一半,他还是止住了。
武植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怎么,你还怕大官人不讲信用戏耍咱们兄弟不成?难道现在就要大官人和咱们签字画押交割清楚,不成?”
武植这话句句好像是说给武松听的,可是西门庆听得出来他全是说给自己听的,他是不放心自己,怕自己说话不算数。
西门庆陪着笑脸说道:“大郎,武都头的担心也不是没有道理,我看这样吧,咱们就现场签字画押把事儿给办了,然后武都头可以放心地去办事,你看这样好不好?”
武植一脸歉意地看了西门庆一眼,“大官人,这样真的好吗?”
西门庆当然知道这个家伙是跟自己假客气,咬着后槽牙说:“好好好,我看这样最好,来人呐。”
外边候着的玳安快步走进来了,“老爷,你有什么吩咐?”
“去账房把紫石街的那间’长生当铺‘的契约、账本什么的全拿来。”
玳安小跑着出去了,不大一会儿就把所有的东西全拿来了交到西门庆的手上,西门庆把这些东西全部交到武植的手上,又叫玳安拿来文房四宝当场写了字据,双方按了手印,交割完毕。
武植把东西交到武松的手里,向西门庆拱拱手,“大官人,叨扰多时了,我们兄弟这就告辞,对了,那个外乡人的事,大官人大可以放心,我兄弟一定办得干净利落,神鬼难知,告辞。”
说罢,带着武松离开了西门庆的府第,骑着马回了家。
二人回家以后,武松把手上的东西交到潘金莲的手下,潘金莲是个识文断字的人,她一看这些东西顿时傻了,呆呆地看着武植,半天才说出话来,“大郎,这些东西……你是如何得到的?”
武植得意地一笑,“你不是说我白日做梦吗,现在怎么样,是不是白日做梦呀?快去给我弄碗茶喝,刚才和西门庆说话说了半天,嘴都说干了。”
潘金莲忙不迭地去倒了杯茶,双手递给武植,由于太激动,她的手还哆嗦着。
武植看她嫩白纤细的小手,不由得伸手去捏了一下,眉眼闪烁地说:“娘子这双嫩手以后就不用天天蒸炊饼了,在家里管管账,收收金银就行了,自此以后不必再辛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