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瓶儿尴尬地笑了一下,“妹妹,你听我说,我也知道你不愿意做人家的小妾,可是叔叔现在不是摊上官司了吗?叔叔只有你一个女儿,又没有男丁,只有你可以救他出大牢,如果你当了我们家官人的小妾,这五百万银子不就有着落了吗,你爹爹,我叔叔不就少受些苦吗?我这也是为你着想呀。”
李师师彻底冷了脸,“姐姐,你先去吧,我有些累了,想躺一回。”说着扭过脸不再和李瓶儿说话。
李瓶儿讪讪地出来,正要往自己的屋里走,见吴月娘和贴身的丫鬟婉儿从对面过来,忙叉手万福,“大姐,你安好呀?”
吴月娘淡淡地看了李瓶儿一眼,“你这是去哪儿呀?”
李瓶儿向李师师的房里指了指,“我和师师说说话儿。”
吴月娘点了点头,“哦,官人托你的事儿怎么样了?”
李瓶儿心里一惊,她没想到这么快吴月娘就知道这事儿了,想来是西门庆刚才早饭时跟她说的。
李瓶儿掠了一下鬓边的头发,摇了摇头,“说了,她不肯。”
吴月娘点了点头,“哦,知道了。”
李瓶儿转身走了,吴月娘和婉儿来到李师师的门口,向里面叫了一声,“姑娘起了吗?”
莺儿听到是吴月娘的声音,马上从屋里迎了出来,“姑娘起了,大奶奶有事儿?”
“哦,我想去街上买几块布料,想请姑娘陪我一起去,不知姑娘有没有工夫呀?”
李师师在房里早听到是吴月娘的声音。
吴月娘在府里是大妻,管着家里的大小事情,连西门庆也高看她三分,所以,她马上从炕上下来,出了门,向吴月娘施了个万福,“大奶奶,我有工夫。”
“那好,咱们走吧,我听说那个“锦绣布铺”新来了一批料子,质地好,颜色也鲜亮,我知道你是行家,所以,请你一起去帮忙看看。”
四个人坐了两辆马车来到锦绣布铺。
这几天,武植让人刚从苏州进了批布料,又让人在布铺的后面装了个小间,里面放着潘金莲做好的四十多个“女儿喜”,又花二十两银子买了个十五岁的小丫头叫迎儿的,在小间里专门奉迎女客。
这个迎儿虽说小小年纪,却乖巧、伶俐,会看人眼色行事,口滑嘴甜,非常讨女客人喜欢。
也不知怎么回事,虽说也有几个女客买了“女儿喜”,可是并没有成蔓延之热,没有武植原来想象得那样顾客盈门,生意火爆。
武植这几天闲着没事儿就到这里看看,他想看看到底问题出在哪里。
他正在铺后的一张太师椅上喝茶,突然看见吴月娘、李师师各带着一个丫鬟走了进来。
李师师一进来,整个布铺仿佛大阴天一下出了太阳,整个屋子都亮了起来。
武植不由得心里一暖,拿眼盯着李师师看。
李师师一脸的忧愁之色,一副心事重重,恹恹不乐的样子。
武植不由得站起来,跟吴月娘和李师师打了招呼。
李师师看了武植一眼,低下头。
吴月娘笑着说:“哟,原来武大人在这里呀?”
武植眼睛盯着李师师,对吴月娘道:“是啊,小可知道你们两位今天要来,特地在此等候。”
吴月娘一笑,“哟,武大人,人家都说最近武大人与往日不同了,会说些风情笑话,我还不信,现在看来果然是真的。既然武大人在这儿,要给我们打些折扣才是呀。”
“行行行,没有问题,我这里刚从苏州进了批好料子,你们尽可以选,给你们打八折就是了。”
武植说着话,眼睛一下落在李师师的胸口,心里一动,回头招唤迎儿,“迎儿,出来。”
迎儿立即从里面跑了出来,“爷,有什么事呀?”
“你那里不是有些稀罕物吗,怎么不让西门大奶奶看看呢?”
迎儿乖巧地上来扶住吴月娘的胳膊,“大奶奶,我扶着你。”
吴月娘问:“什么稀罕物呀?”
“大奶奶你进去就知道了。”
吴月娘回头招呼李师师,“师师呀,你也跟我进来看看稀罕物。”
李师师也跟了进去,李师师的丫鬟莺儿留在外面。
武植问她,“你们姑娘怎么闷闷不乐呀?”
莺儿这几天也替李师师为那五万两银子的事犯愁,听见武植这么问,不由得心下一动,叹了口气,“我们姑娘遇上难事儿了。”
“难事儿,什么难事儿,能说给我听听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