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世绩闻言之后身型不由得一震,两行清泪缓缓流了下来。头一转对着堂内众将怒目而视,喝道:“食君之禄,忠君之事!尔等身为我大唐将士,事到如今真的要让主帅为你们殿后吗?你们良心可安?”
许是受到了李世绩刺激,堂上突然有一个凤眼蚕眉,绿袍金铠,青巾赤面的将领挤身而出,拱手说道:“我大唐男儿个个都是铁骨铮铮的汉子,贪生怕死绝非我等作风。末将云天彪不才,愿领一支军马镇守夔门,为大军西撤争取时间。”
李孝恭嘴角微微一勾,与李世绩互相对视一眼,眼神中都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狡黠。
从古至今,只有弃卒保车,哪有让主帅殿后的道理?李孝恭和李世绩刚才的那一幕不过是两人自导自演的苦肉计,为的就是让人主动站出来心甘情愿地为他们殿后,谨防殿后的将领贪生怕死投降隋军,致使他们退保成都、先破岳飞的计划彻底破产。
这会儿看到云天彪主动站了出来,李孝恭心中虽然是暗喜不已,但是表面上还是装得十分悲痛的样子,走下帅案来到云天彪的面前,拍了拍云天彪的肩膀说道:“云将军,有劳你了。隋军主帅李靖满腹韬略,深通兵法,麾下更有姜松、卢俊义、周德威等猛将,你可千万要小心。”
云天彪拱了拱手,大声说道:“殿下尽管放心,末将定与夔门共存亡,哪怕是死,也不会让隋军跨过夔门半步!”
李孝恭摇了摇头,沉声说道:“云将军,我不需要你与夔门共存亡。我只需要你坚守夔门三日即可。三日之后,你只管弃城而走。”
一旁的李世绩微微一笑,开口说道:“云将军,我与郡王殿下也知道此事凶险万分。所以,若是将军真的当了最后关头尽可投降隋军,我和郡王殿下会上书陛下说明情况,定不会让陛下拿将军的妻儿老小问罪!”
云天彪是个粗人,被李世绩这三言两语说得鼻子一酸,当即跪伏于地,朗声说道:“末将堂堂七尺男儿,岂肯做那贪生怕死之徒,若是真到了那个时候末将定当以死报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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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李孝恭和李世绩率领着五万余唐军主力悄悄撤出了夔门。不过李靖乃是用兵大家,麾下兵马训练有素。尽管李孝恭和李世绩极力掩藏,但还是很快让隋军斥候发现了踪迹,飞快地赶回大营向李靖禀报。
李靖得到后迅速击鼓聚将,沉声说道:“诸位将军,方才斥候来报,就在不久前李孝恭率领大军悄悄离开了夔门,依本帅之见,应该是他已经得知了岳鹏举这一路奇兵的消息,所以只能弃城而走,回师救援成都。”
帐内诸将闻言尽皆大喜,纷纷高声请战不止。
李靖微微罢了罢手,示意众将安静。旋即缓缓抽出一支令箭,高声说道:“李孝恭、李世绩用兵有方,他们必然会在夔门留下一支军马殿后。李愬、张亮、鲁达、鲁衡听令,本帅命你们挑选三万步兵先行出发,全力破城为大军开路。”
四人一齐出列拱手说道:“末将必竭尽全力拿下夔门!”
“苏定方、姜松、卢俊义何在?”
李靖高呼一声,又摸出一支令箭沉声吩咐道:“命你们三人各率五千骑兵随后出发,只要城门一破尔等便立刻出击,不必理会城内残敌,只管杀出夔门一路追袭唐军主力即可!”
苏定方、姜松、卢俊义同时抱拳说道:“末将遵命!”
李靖微微颔首,又召唤夏鲁奇和周德威上前,沉声说道:“李世绩诡计多端,你二人各率一万精兵紧随苏定方、卢俊义、姜松出发,随时准备接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