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对岸,严纲看着奔流的巨马河,对身旁的单经说道:“凡与敌战,或岸边为阵,或水上泊舟,皆谓之水战。若近水为战,须去水稍远,一则诱敌使渡,一则示敌无疑。我欲必战,勿近水迎敌,恐其不得渡。我欲不战,则拒水阻之,使敌不能济。若敌率兵渡水来战,可于水边伺其半济而击之,则利。法曰:‘涉水半渡可击。’”
别看严纲这死记硬背,可面对熟读兵书的严纲,单经自愧不如,唯有赞道:“将军深知兵要,单某佩服的紧呐!”
严纲接着说道:“想当年,韩信击败楚霸王手下第一猛将龙且的潍水之战,就是体现在这“以水佐攻”的原则。今日,若韩炜在对岸扎营,想必我军无法渡河!”
单经为人谨慎,说道:“还是再派几个水性好的儿郎渡河复查为妙。”
“不必了,时间紧迫,在此处已经耽搁了一日,还需尽快赶到遒县。附近的渔船可全部征用了?”严纲自然不会听取单经的意见,接着问道。
单经答道:“有些刁民听说咱们打刘虞,竟然拒绝交出船只。”
“哼,带上几个弟兄,我去看看。”严纲气道。
强行征用百姓之物,在战时可谓家常便饭。若如不交,后果可想而知。不但要交出船只,还要连渔夫一起征用,毕竟渡水操舟的活计,纵观整个白马营恐怕也挑不出十个。
终于,严纲连打带抢的终于凑够了渡河的船只,至于操舟之人手不足,那也没办法,只能等第二次了。
是夜,大大小小的渔船加上若干的木筏有秩序的被白马义从们放入河水之中。众多火把倒映在河面之上,一时间宛若白昼。
严纲牵马上了一艘比较大的渔船,看看周围的阵仗,满意的点了点头。
此时,单经的小船靠了过来,禀报道:“将军,儿郎们准备就绪了,随时候命出发。”
随着严纲一声令下,密密麻麻的船队荡开了水波,朝彼岸进发。
整个航行的过程,严纲很是紧张,生怕单经的担忧应验,白马义从包括严纲在内的所有人,皆不识水性。若是此时有一支奇兵出现,一定会掉入河中喂鱼。
时间难熬,严纲看着巨马河的波涛,心里忐忐忑忑。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渐渐的可以眺望到岸边了。
严纲这才长舒一口气,对操船的渔夫说道:“快、快些!”
那渔夫连连点头,卯足了力气拼命划桨。
直到严纲上岸,翻身上了马背,他才发现背后衣襟已然被汗浸透了。一转身,见一艘又一艘的渔船纷纷靠岸,他才露出了解脱的微笑,剩下的就是木筏上的白马义从们了,他们上了岸,就真正的成功。
上苍彷佛总喜欢开玩笑,正当此时,只见得纵向河面星星点点的亮光,严纲只觉得眼皮直跳,他揉了揉眼睛,仔细观察。
就在这一瞬间的时间,那星点的亮光越来越近。严纲这才发现,那是一艘又一艘的艨艟战舰。
严纲嘴唇颤抖,自言自语的说道:“外狭而长曰蒙冲,以冲突敌船也;以生牛皮蒙船覆背,两厢开掣棹孔,左右前后有弩窗矛穴,敌不得进,矢石不能败。”
这是书中对艨艟的记载,严纲记得一清二楚。
这句话说完,河面上的艨艟借着水流已然撞翻了一个木筏,木筏上人仰马翻,叫声凄惨。
随之,喊杀声四起:“杀白马,擒严纲!杀白马,擒严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