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啸心中一疼,他知道,雪花身上的皮肤被热水刺痛了。
韩啸仔细的给雪花清洗着身上的痕迹,然后小心的把人抱入了焕然一新的被褥之中。
痴痴的,韩啸看着那张精致绝美的容颜,甚至舍不得眨一下眼,就那样一直看着,一直看着,好像要看到天长地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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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花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将近正午了。
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正好对上韩啸如星般的眸子。
那眸子深邃如初,明亮如初。
“爷……”
雪花一张嘴,才发现她的嗓子撕裂般的疼痛,而声音简直沙哑难听至极。
韩啸靛黑的眸子中划过一丝心疼,低声道:“别说话。”
韩啸说完,翻身而起,拿过床头柜上的茶壶,直接把壶嘴对准了雪花的嘴。
雪花连忙就着壶嘴,喝了几口温热的茶水,嗓子终于好受了些。
“爷,你今天没有去上朝吗?”
雪花的声音,仍然有些嘶哑。
韩啸压下心里的自责和心疼,拢了拢雪花的头发,低声道:“爷想陪你。”
雪花听了韩啸的话,缓缓的绽出了一个璀璨的笑。
多好,韩啸想陪她,她也想让韩啸陪。
管它什么军国大事,和他们有毛线的关系呀?
他们能呆在一起,才是最重要的。
韩啸看着这样的雪花,也缓缓的勾起了唇角。
他说过,以后要多对她笑的。
既然她愿意看,那么,他就笑给她看。
果然,一见到韩啸的笑容,雪花的眼睛里立刻闪出了一颗颗的小星星。
“起来吃些东西,我们去城外的别院住几天。”韩啸低声说道。
“去别院?”雪花眼睛一亮。
“嗯,你不是一直喜欢泡温泉吗?我带你去我们自己的别院里泡温泉。”
“真的?太好了!”雪花惊喜的道。
韩啸嘴角含笑的抱起雪花,仔细的给雪花穿衣服。
雪花任凭韩啸服侍,两个人谁都没说明,但是两个人都知道,雪花已经是二等残废一级的了,根本就动弹不了。
雪花醒来时就感觉到了,她浑身上下没有不疼的地方,想伸个懒腰都难。
不过,让自家男人伺候,雪花感到还是很惬意的。
屋子里有了动静,轻云和雨雾就在门外轻轻的问了一声,得到允许后就进屋伺候了。
吃过饭,雪花指挥着丫头们整理行李,韩啸则是去了老夫人那里。
韩啸和雪花去城外小住,无论如何也要禀告老夫人一声的。
老夫人一见宝贝孙子,想说什么,但是韩瑚在旁边扯了扯老夫人的袖子,于是,老夫人只吩咐韩啸几句注意身子之类的话,也就没再说什么。
韩啸出了松鹤堂,直接去了老道的房间。
“道长,我体内的蛊王之毒,难道真的无法可解?”韩啸看着老道,冷静的问道。
雪花和古雅的那番话,韩啸并没有听到,所以,他并不知道,古雅和他教合,就可以慢慢化解他体内的蛊毒。
老道听了韩啸的话,沉吟了一下道:“小子,有些事情,冥冥之中自有定数,随缘则是。”
韩啸点了点头,说道:“那么,道长,若是此毒不能解,我最终是不是会被蛊王侵蚀心智,心性大变?”
“是!”老道肯定的道:“到时候你就会是新的蛊王。”
韩啸的眼中划过一丝明了。
怪不得他在古墓中的时候,就莫名的想要带回那把青铜古剑呢,原来,那时他就已经开始受蛊王的影响了。
“道长,晚辈有一事相求,还望道长答应。”韩啸说着,对老道一抱拳。
老道好像猜到了韩啸要说什么,一甩拂尘道:“免谈!贫道若是到时候杀了你,你那媳妇肯定会杀了贫道的。”
“道长,雪雪是个明理之人,她是绝对不会怪您的。”
“哼!也就你说那丫头是个明事理的。”老道冷哼了一声道:“她就算是个明事理的,事关你的事,她也会蛮不讲理了。”
别说,老道说得还真是正确。
即便老道是因为韩啸已经失去了神志,已经不再是韩啸了,才动手杀的韩啸,雪花也不会放过老道的。
“好吧,既然如此,晚辈也不强求了,到时候晚辈会留着一丝清明,自我了断的!”韩啸面不改色的说道。
“喂!我说小子,事情还没到不可以挽回的境地,你千万不可莽撞行事!”老道一惊,连忙说道:“丫头现在对你的影响,还能克制你的蛊毒,贫道会尽快想办法的。”
“如此有劳道长了。”韩啸再次对着老道抱拳施礼。
老道看着韩啸,有些犹豫的道:“唉,其实,小子,那个,说到底,男人多娶个媳妇,也是很平常的。”
“道长此话怎讲?”韩啸一皱眉,不明所以的问道。
“那个……没什么。”老道想了想,还是没有告诉韩啸关于古雅能解蛊王之毒一事儿。
这事,还是雪花亲自告诉韩啸比较好。
老道看着韩啸,也是一副不解的样子,他为什么看不出韩啸的命势了?
韩啸的身上,仿佛被什么笼罩着,让他看不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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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在寒冬腊月泡温泉,简直是最为享受的事了,特别是和心爱的人在一起,简直是一想起来,就让人遐想满天飞。
不过,雪花现在可是没有遐想的心思,她只是想和韩啸单独呆在一起。
他们能单独呆在一起的时间,不知道还有多少?
压下心中如刀割般的疼痛,雪花伏在韩啸的怀里,听着“骨碌碌”地车轮声,低声道:“爷,我们要去的别院是国公府的产业,还是娘留下来的?”
“是娘留下来的。”
“哦。”雪花低低应了一声。
看来是先刘氏夫人的私产了。
车外寒风呼啸,车内温暖如春。
两人谁都没再说话,只是静静的享受相偎依在一起的感觉。
别院位于西山脚下,虽然不如靖王府的别院气派,但有一种小巧精致的感觉。
别院的管事早就带着别院的仆人在门前候着呢,一见韩啸的马车到了,立刻上前请安。
一平在车外对着管事挥了挥手,管事连忙带着人离开,各司其职去了。
对于自家这位爷的性子,管事也是知道的,所以,并不敢打扰。
韩啸抱着雪花踏下马车,雪花立刻惊讶的道:“爷,下雪了?”
原来,天空中不知道何时飘起了白雪,地上已经积了薄薄的一层。
雪花伸出小手,让白雪落在纤细的指尖,感受着那份纯净的沁凉,同时,也洗涤心中的悲伤。
“旋扑珠帘过粉墙,轻于柳絮重于霜。”雪花低声吟道。
她已经有多久,没有过这种吟诗作对的飘逸情怀了?
仿佛,那些整日与琴棋书画为伍的日子,是上辈子的事了。
那些在秋水别院度过的平淡悠闲的时光,已经距离她那么遥远了。
“外面冷,你想看雪,我们去屋子里看。”韩啸说着,抱着雪花大步向着一栋古朴的石头房子走去。
“嗯。”雪花应了一声,随即又道:“爷,你还记得当初在秋水别院,我第一次告诉你,什么叫打雪仗的事儿吗?”
雪花说着,想起了当年她在洁白的雪地上,把一个雪球砸到了韩啸的小脸上的情形。
那时的韩啸,纯粹是一副臭屁的傲娇小模样,结果却被她的一个雪球给砸得破功了……
“咯咯……”雪花想着,自己就低低的笑了起来。
韩啸嘴角勾起,无奈而又宠溺的看着怀里的小女人,“你呀,那时候就爱和爷作对,看爷吃瘪。”
“哪有呀,你那时候是高高在上的世子爷,我巴结你还来不及呢,哪里敢和您老人家作对?”雪花故意语带撒娇的说道。
“是吗?爷怎么没看出来你巴结过爷?反倒是爷,总是上赶着去给你出头。”
“呵呵,谁叫你那时候思想那么古板,整天象个八十岁的老翁一样?”
“所以,你就处处跟爷作对,惹爷生气了?”
“呵呵……”雪花心虚的直笑。
两人一边说着、笑着,一边进了石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