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的捋了捋稀疏的山羊胡,思忖片刻后,对着张远伸出一根食指。
“一千两?”张远把玩着红木盒子,抬眼对掌柜的笑道。
“呃……”掌柜的差点没一头从椅子上栽下来。
端起旁边桌子上的茶杯喝了口茶,借此平复了下心情之后,掌柜的这才说道:“远哥儿说笑了,我的意思是,一百两。”
张远点头道:“行啊!”
没想到张远答应的如此痛快,掌柜的又惊讶又狐疑,正不知该说什么的时候,又听张远说道:“一百两当这个盒子,勉强也行。”
盒子就要一百两,还勉强?那这杯子又想当多少?
掌柜的茶杯差点没掉地上。
“怎么?还没想好杯子出多少吗?不如我去别家转转?”张远见掌柜的只顾着发呆,作势要站起来走人。
掌柜的一下回过神,伸手拦道:“远哥儿别着急嘛!喝茶,喝茶!”
“我可没时间耽搁,这茶不喝也罢。”张远翘着二郎腿,说道:“二百两纹银,少一文都不成!”
这败家子的模样语气,倒是和前身十足地像。
掌柜的叹了口气:“唉,远哥儿想必也知道,这当铺里超过一百两银子的买卖,可不是我能做主的。”
“掌柜的说笑了。”张远原话奉还,看了眼掌柜的道:“这杯子若是拿到苏州府,只怕五百两都要抢破头。我说的,对不对?”
掌柜的干笑两声,不置可否,心中却估摸着,这要是送到北京,就是一千两,估计都能卖得出去。
张远见掌柜的不言语,便道:“这样吧,我也不让掌柜的为难,一百八十两成交,如何?”
“一百五十两!”掌柜的打蛇随杆上,立即接口道。
“一百七十两,不能再少了!”
“一百六十两!再多老夫就要挨东家的骂了!”
……
雅致的内室里,一老一小互相瞪着,静静的房间内落针可闻。
良久,张远才仿佛下了多大决心似的,吸了口凉气道:“算你狠!那就一百六十两吧。银票准备张一百两的,再给我个五十两的银锭,剪十两的碎银子!”
“好好好!您就是都要银子也行!”掌柜的长出一口气,忙不迭的答应道。
生意既然谈妥,剩下的事情自然就好办了。
待张远揣着三张五十两的银票和十两碎银,走出当铺的时候,掌柜的看着他的背影,奸笑的如同偷到了香油的老鼠一般。
哼,和我斗?你小子还嫩的很呐,这笔买卖别的不说,老夫的分红至少都有五十两!
而渐行渐远的张远,内心也笑的如同抓到了母鸡的小狐狸一般。
一枚铜钱卖了五百块,花了不到七十块,转眼就赚到一百六十两银子,就按一两银子兑换一千文铜钱算,我这里外里赚了多少铜钱?何况现在这行情,一两银子怎么也得换一千两百文钱。
尼玛太多算不过来了!
被掌柜的视若珍宝的杯子,我想买多少买多少,只不过物以稀为贵,这杯子在大明朝,算是独一份罢了。
心情大好的张远,连午饭都没吃,就急匆匆的往半山桥镇赶路。
他怀里,还揣着要送给素姐的礼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