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见过殿下”
“嗯,兄长辛苦了,吴刘二位呢?”李破军见苏定方眼眶里也是布满血丝,就知道怕是一夜没睡了。
“噢,我看他二人实在是困不行了,一夜整理完了积累成堆的案件,着实劳累,便劝去侧厅歇息了。”
“啊,兄长做得对,倒是我考虑不周了”。李破军也很是不好意思,那么一大堆不清不楚的案件,两人连夜整理出来了,又是文官,肯定是身心疲惫了。
“兄长也去歇息吧,好歹休息会儿,晚饭之时我再喊你”。
“呵呵,不用了,一两夜不睡觉算不得什么,我还撑得住。哦,这是王孝荣的公文折子,里面都是人事调动,灾情赈济等各地政务,我方才无事将这些主要的都摘选出来了,殿下请过目,这王孝荣还真是胆大包天了,直要把这原州经营成了他自家的了。”
李破军闻言,坐下翻看起来了,却是看见桌上还有两张纸,一张上面写了一些人名,抬头写明了王党二字,还标注了官职,另一张纸上写着某月赈济粮克扣了多少,某月朝廷拨下的水利款项贪污了多少等等具都写明了的罪证。
李破军一惊,再去翻看单独列出来的几本公文和账目,一看不得了,依他的学识(毕竟前世也是高材生)自然能看出这里面的奥妙,那些公文里的和这账目的明显有着出入,虽是被巧言遮掩了,但是数目却是经不起推敲的。
半响,抬头看着一旁侍立的苏定方叹服道:“兄长真乃大才也”。
“殿下过奖了,不知接下来该如何行事”。苏定方谦逊一声便是转移了话题。
“嗯,待我写个折子奏明一切,快马递给父王,其他事我等不必管了,只等父王接下来的安排便的”。李破军心里还有一句话,那就是你们在这儿等着,我怕是要走了,只是眼下没有明说。
“嗯,殿下如此安排甚好,秦王安排定是无失的,而且那王孝荣以及王家是太子殿下的人,如今却是犯了这等大事,便是狠狠的扎了太子殿下一刀,也给了秦王莫大的助力。”苏定方也是近前细声说道。
李破军听了愕然不已,这……苏定方不是一直躲避着这龙争之事吗,以前谈及这些事他可是三缄其口的,闭口不谈的,每次都是遮遮掩掩的避着的,保持中立的,可是现在怎么……怎么主动说这些,还有,他还如此尽心的找寻王孝荣的罪证,那说明……
李破军想着想着眼睛一亮,直起身握住苏定方的手,“兄长可是决定了?”说着眼神灼灼的看着苏定方,只等他的那个答案,一旁的朱成也是定定的看着他。
苏定方见此,良久,展颜一笑,直单膝拜倒,“苏定方见过主公”。
…………嘎嘎嘎,半响,李破军被朱成推了一下才反应过来。
“哈哈哈,好,好啊,兄长总算是答应了,哈哈”。李破军欢喜的扶起苏定方,高兴之色形于表面。
“哈哈,兄长可莫要称呼我为主公了,还是那日跟朱成说的一样,我是王爵,便称殿下,若是在外领兵征战则是将军,若是……总之我是何身份,便如何称呼便是,有心就好,哈哈”。
苏定方听了也是眼中神采闪现,这殿下之志真是不小啊,不过,如此,我苏定方方才有了用武之地啊。
“哈哈,好,殿下如何吩咐某便如何做,只是殿下莫要称呼我兄长了,主臣有别,实在不敢生受”。
李破军见状,也是拍拍肩膀说道:“好,那边唤你定方便是,哈哈,说来有趣,定方你这字倒是比名还有名一些”。
苏定方也是也是笑笑,这时朱成上前,“定方兄,如今便真成了同僚了,以后多担待”。
“哈哈,朱,朱成兄弟言重了”。
看着手底下正儿八经的一文一武俩下属如此和谐的模样,李破军也是高兴的直咧嘴,我也终于有了自己的人了,再也不是孤身一人奋斗了,而且还是苏定方这么一位灭国神将,嗯,还有一位,我那义弟薛礼不知道怎么样了,呃……他现在应该还小吧。
听了苏定方那尴尬喊着朱成,又称他朱成兄弟,李破军眉头一动,朱成不知道有没有字,都是以名直呼,怕是不妥,毕竟直呼其名最不礼貌了。
当下问道:“朱成,你可有表字?”
正和苏定方说话的朱成一愣,直说道:“呃,殿下,家父去世多年,却是未曾没我留字。”刚说罢眼睛珠子一转,便是明白了,直拜道:“属下厚颜,还请殿下赐字”。
李破军一听,嘴角都咧到脸上去了,嘿,这小子激灵,知道我的爱好,可以的,小伙子有前途。
当下里一手摸着小下巴,一手背着,直转悠几圈,便是一拍巴掌说道:“有了,就叫文正如何?”
二人一听,文正,朱文正?嗯,听起来还不错的样子,朱成听了忙拜道:“多谢殿下赐字,我以后便是朱成朱文正了”。
李破军一听,直呵呵的乐呵着,朱文正,厉害了,明朝也有个朱文正呢,还是朱元璋的亲侄儿,朱元璋集团的核心人物,曾任全军最高衙门“大都督府”的大都督,其父是朱元璋之兄朱兴隆(南昌王)。这哥们在洪都保卫战中坐镇孤城抵御住了陈友谅倾国的六十万大军的进攻,坚守了八十五日等到了救援,堪称军事史上的一个奇迹了,是个牛逼哄哄的人物啊。
“朱成啊,可知何谓文正?经纬天地曰文,道德博闻曰文;内外无怀曰正,直道不挠曰正。你切莫要辜负此表字,不负我望啊,小伙子,我看好你哦”。
说罢直出门而去。
却是刚走到门口,只听的朱成独自低着头,疑惑不已的嘀咕着:“怎听的殿下所说倒像是个……谥号?”
李破军眼睛一抽抽,加快了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