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钰仰天长舒一口气，湿潮的呼吸在冰冷的空气中化作一道白色的雾气。

洒落在身上的血，从滚热变得冰凉，刺鼻的血腥味让崔钰口舌生津，只想畅饮一番，可惜，身边已无酒。

崔钰亦步亦趋，不急不躁，手起剑落，巨大的剑气扫向周围奔逃的恶徒。

不断有被分成两节的尸体倒下，最为凄惨的是那些腰斩的人，一时的痛楚不能让他们立刻死亡，双手在用尽生命中最后的力气在地上蠕动。洒落的肠子被拖的远远的，几只脱开的猎狗，早已经饥肠辘辘，滚热的肠子内脏吸引着他们，黑暗中，它们的眼睛中，绿光幽幽。

恶徒大首领一群人不敢相信的看着眼前的一幕幕惨剧。甚至已经有几个人只觉得裤裆一热，一股骚气传来。

崔钰开怀的笑着看着这群自投罗网的家伙，只觉得他们没有逃跑，反而跑到他的面前，这倒是省去了他四处找寻的麻烦。

为了感谢他们，崔钰决定给他们一个痛快，例如直接斩掉他们的头颅。

大首领看着自己身边这群全身战战兢兢的手下，强忍喝道：“怕什么，他只是一个先天武者，我们十几个先天武者，干嘛要害怕他一个人，你们手中的剑难道都是用来切菜唬人的吗，拔出你们的剑，随我上！”

大首领毕竟积威多年，他的一声怒喝顿时为众人找回了胆气。一个个拔出武器，冷冷的逼向崔钰。

很好，崔钰还害怕他们四处逃跑，这样怎么能够全部将他们杀光。

好似鼓足了勇气，他们嚎叫着冲向崔钰。

泪痕剑在手中翻转，崔钰纵身一跃，不待他们临近，就使用出了天外流星，出现在了他们之中。

骇然，仿佛在空中突然消失的崔钰令他们惊慌，但是突兀出现在他面前的崔钰更令他们恐惧。

泪痕剑仿佛星光闪烁，每一次闪烁就代表着一个罪恶生命的结束。

阿飞快剑已经练入了崔钰的骨髓之中，快速的剑光好似天马行空，无处不在，可又无处可在。

这群在江湖中只是最为末流的先天武者，在对上崔钰这种最为强大的先天武者时，孱弱的就好似孩童一般。

能入先天者，虽恐惧，但是在恐惧前亦可一拼，不断倒下的尸体，并没有打破他们的胆，冷冽的恐惧更能让他们凶残异常。

崔钰对于身上不时添上的几个伤口毫不在意，身上的表情甚至都没有变化，泪痕剑的速度更加快了。

当崔钰身上的伤口不再增加的时候，他的身边只剩下大首领一个活人。

这个在面对布满尸体的街道时，凶悍的汉子，此时就像一个瑟瑟发抖的兔子一般，他丢掉了手中的长剑，摇尾乞怜。

“放过我，我发誓退出江湖，绝不为恶！”

这句话深深刺痛了崔钰心中柔软的神经。

“放过你，北荒平原上的孤魂也在说放过我，你可曾放过！”

泪痕剑斩落，一只血粼粼的右臂落在地上。

“放过你，鬼蜮般的村寨中冤魂们哭诉，放过他们，你可曾放过！”

掉落左臂的手指还在颤抖。

“放过你，被你们卖去作为奴隶的人们在皮鞭下哭号，放过他们，你们可曾放过！”

大首领倒在地上，一双还跪立的双腿喷射着滚烫却肮脏的鲜血。

“放过你，这无尽的泪水谁来擦拭，这漫天的冤屈谁来展平！”

冰凉的剑，肮脏的血，恐惧的眼睛，滚落的头颅。

还有崔钰那一颗满含热血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