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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有道，江湖亦有道。道，在人心。

老道留下的这一句话振聋发聩，只是那时的我对这句话的理解尚还很浅薄，多年以后，当我再一次回忆起那一夜的时候，我才发现，那一夜，老道教给我的东西太多了，虽然只有只言片语，但是对我的一生影响特别深渊。

这种影响，并不仅仅是在武道上，更是对我一生都产生了极其深远的影响。

……

那时，夜幕更黑，几无可见度，外面雨雪纷纷，地面上泥泞的很，几乎已经成了一汪泥沼，只能隐隐看见老道在地上留下的一连串脚印。

“绝尘子，师父……”

我失魂落魄的坐在地上，口中喃喃自语。

我这一生都在孤独和颠沛流离中度过，母亲忙于生计，本该是那种会长成歪脖子树的主儿，好在苍天垂怜，一路走来，总会遇到一些贵人来帮助，无论是师父也好，或是家中的亲戚长辈也好，总是会扶着我往前走，总算人品和路子是没走歪了。

这老道亦是扶了我一把的人，他就这么走了，而且再会无期，我心中自是多少有些不大舒服的。

这时，萍子大概是瞧出了我的不舒服，走上来拍了拍我的肩膀，蹲在一旁说道：“昭哥，起来缓缓吧，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命中如果有缘分，总是还会见到的，你也不用太忧虑了，长生天都在上面看着呢，这位老师父又没有做什么恶事，不会就这么没了的，你放心吧，就休息一阵子再说别的，这夜还长着呢，咱们还有许多事儿得做呢！”

是啊……夜还长……

萍子这话说的在理，我苦笑一声，便挣扎着坐了起来。

这一天的时间里都在忙活着，到了现在，腹中早已空空如也，好在出发时穷子倒是还给我们带了一些干粮，不过，等翻出来的时候，那些红薯和土豆都已经压扁了，直接变成了泥，放到嘴里实在是没什么口感，倒是我们现在这般处境，谁还在乎那些呀？前几次出任务断了粮，连土拨鼠都吃，这些个红薯土豆泥相比于血腥味浓郁的土拨鼠来说，那已经是非常美味的东西了，几个人将这些东西分食了便舒坦许多了。

之后，我就找了一个角落盘坐了下来，闭眼打坐。

不过，却并不是在凝练天地灵气，而是在细细品味着那一套龙虵八卦拳，我已经实际演化了一遍了，不过这种玄奥通神的拳法，仅仅是演化一遍又有什么用呢？仅是品味到了皮毛而已，这套龙虵八卦拳凝聚了绝尘子师父一生对天道和武道的理解，又变化万千，能延伸出无穷无尽的至理，可通玄，怕是我穷尽一生都难以走到至高处，或者说，它本身就是没有尽头的。

能得这等大术，对我而言简直如获至宝，演化一遍就放到一边不管，那根本就是暴殄天物，此刻一有时间，我自然要再次拿起来好好品味的。

沉沦于武道之中，是完全没有时间的。

我一遍遍的推演，一遍遍的品味，早已经忘记了时间的流逝，直到，我感觉四周的能量开始变得不同寻常的时候，我才终于徐徐睁开了双眼。

有情况！

那一刹，我几乎是出于本能，直接抽出了黄泉刀，豁然起身。

至此，我才发现，房屋四周涌动着不平常的能量，滚滚黑雾在汹涌着，隐约之间能听到阵阵轰鸣声。

“这是……”

我眉头一跳，望着祖祠，心中隐约已经有了一些猜测。

“不出意外，应该是你师父送走了穷子。”

苏离蹙着眉头，面色凝重，说道：“先天八卦阵现在极其不稳，随时都会破灭。”

我点了点头，静静看着四周的黑雾，那些雾气将整个祖祠都包裹了起来，让我们这些人犹如置身于一个偌大的黑色布袋里。

轰隆！

毫无征兆，天空中陡然传来一声惊雷！

与此同时，一抹刺眼的闪电撕裂了祖祠四周的黑雾，都有些晃眼了，我几乎是出于本能的抬起手掌挡了一下自己的眼睛。

一声惊雷过后，祖祠四周的黑雾终于开始散去了，地下仿佛有一个巨大的抽气机在抽走这些黑雾一样，转眼之间，黑雾全都沉入地下，消失不见。

这里又重归平静，只剩下了外面淅淅沥沥的雨雪声。

“先天八卦阵已经破掉了吗？

我盯着门口，心中暗自嘀咕一句，之后再不停留，快步朝着门口走去，心想着不管怎样总得试一试的。

一直走到门前时，我才终于停下了，然后我尝试着将一只手从门缝里伸了出去。

这一次，我的手没有再被推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