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医院醒来,阿妹心中有气,但为了孩子不想跟我计较,又不想看见我,才故意将我支走,好让自己心情舒畅一些。
至于后来为何又改了态度,对我好起来,还用了阿莲同样味道的香水。
阿妹解释道:那是医生讲我生孩子时候恐怕凶多吉少,我自己倒无所谓,就是怕孩子受苦。若那妹仔真是你在外面养的小,等我死后,你必然娶她进家门,她便是后娘。那个时候,孩子还小,需要人照顾,你成日里大大咧咧,孩子肯定照顾不好。我看她做事有板有眼,也蛮细心,只要她肯,便能照顾好孩子,因此留条后路,给孩子积福。
我听了脸臊的通红,阿妹竟然都考虑到死后的事,而我却还傻兮兮的不自知,整日里想着如何骗她,真不是男人所为。
当下就对阿妹道:“那妹仔不是我在外面养的小,我在外面没有小,你不要多想,好好养胎,我已经托人联系了省城最好的脑科医生,等他有空,我就带你去看看。”
阿妹轻笑,反问:那我要是真没了呢?
我摇头道:“不会,你一定不会有事。”
阿妹叹气,道:我也不希望自己出事,天下间谁愿意自己年纪轻轻的就去了呢?但事情落到你头上,躲也躲不掉,总要想办法应对。我现在不替自己做打算,真的到了那天,你要怎么办?
如此说法让我心酸,即便是内心千百个不愿意接受这说法,但总要面对。就像阿妹说的,万一呢?
阿妹道:原本我想让你娶了小妹,这样也算自家人,小妹一定不会亏待孩子,我也跟小妹商量过,但我看你,对小妹不甚喜欢,一时间就胡思乱想,将那个妹仔当成你的小。既然她不是,你现在总该告诉我,谁是你的小?
话题又回到这里来,我很是恼怒,再次重复:“我没有小,如果你发生不幸,我就永远不再婚,独自将孩子抚养长大。”
此话说的决绝,直接断了阿妹念想,不让她再提小三之事。
阿妹还不死心,追问道:那日来的何警官年龄不知多大,你要中意也是不错。
我怒道:“够了!这辈子我只认你,其他任何人都不要。”
翌日,何若男打电话,说是约到了广州中心医院的脑科专家,可以帮阿妹做个诊断。
事不宜迟,当天下午我就赶往广州,此时捷达已经从修理厂出来,无需再借车。但何若男讲捷达不够舒适,还是开她的悍马稳妥。
去了医院,何大小姐一个电话,就涌出来一帮医生护士前来迎接,将阿妹当成大熊猫一样服侍,使用的都是电动轮椅,遥控着向楼上运输。
看看这阵仗,让我倒吸凉气,小声问何若男,“咱们老豆到底多大的官?”sriq
何若男白我一眼,“谁跟你是咱们?”
我道:“我喊你大哥,不就是你小弟咯,你老爸不就是我老爸?”
何若男切地一声,却不回答,任由我瞎猜。
此时的网络还不够发达,想在网上搜索各个大员信息,根本不可能。
不多时,所谓的脑科专家检查结果出来,用极其严肃的语气对何若男说:“态势很严峻,不容乐观。”
何若男道:“你只管说,要怎么做?”
专家指着ct片子对我道:“看见这里了吗,这里是脑丘部位,这里是肿瘤,这里是动脉血管,现在肿瘤已经将血管包裹,按理来讲这种情况病人已经发生不测,但她还能保持正常行动思维,这已经是个奇迹。”
我道:“医生您讲重点。”
专家不满地瞥我一眼,道:“要取掉肿瘤,势必碰到这根动脉,一旦动脉剪破,血液就会冲击大脑,到时候这个颅内都是血,会造成颅内高压,同时病人的心脏也会逐渐衰竭,我们需要做的,一方面给她输血稳定心率,一方面要把颅内血液吸出来,同时还要迅速拿出肿瘤,接驳血管,这一切必须在五分钟内完成,不然,病人就会有生命危险。”
专家说完,我陷入沉思,我在想,他说这些话的目的是什么?讲那么多,那么这个手术是好做还是不好做呢?
何若男抛出了和我同样的问题。
专家推了推眼镜,道:“老实讲,这个手术的成功几率不到10%。”
百分之十?
我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说话都有些不利索,问道:“你刚才说,只要那些程序做好,应该没问题的。”
“小伙子。”专家擦着眼镜镜片,语重心长地对我道:“我说的是简单了些,但你可以想象,不要讲其他,就想想如何在五分钟内将直径三毫米的动脉血管接驳起来,不是用手,是用镊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