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然不希望他死!”
“那不就是了,你这会儿就应该赶紧回去烧香拜佛,求菩萨保佑你爹不会杀了你心上人,不然你多难做人啊,是不是?”鱼非池“好心”地替她着想。
“你!”许清浅气得猛地站起来,再好脾气也受不住鱼非池这夹枪带棒的话,本来许清浅这些天就已很是煎熬,她不能阻止许三霸行事,只能暗自替石凤岐祈福,求上天保佑他不要丢了性命。
这番被鱼非池点破,她又急又怒,如何还能压得住情绪。
“没事了吗?没事了就请许家妹妹离开吧。”鱼非池懒笑着看她,小丫头片子,争男人这种事你还太嫩了点!
“只要你离开后蜀,我可以让我爹放石公子一条生路,你为何就是不肯走!”许清浅恨声道,看向鱼非池的神色颇显狰狞。
“笑话,这后蜀是你家的?要赶人也得是卿白衣这个国君下令,你许家算什么东西?”鱼非池讽刺一声。
许清浅步子一挪就要走过来跟鱼非池争执,又或者还想做点其他的事,不过一道修长的身影挡住了她,这人模样清润而雅然:“许小姐,在下受蜀帝之托请鱼小姐进宫,若无他事,就先告辞了。”
鱼非池看着眼前这布衣长衫依旧风度翩翩的音世子,心想这人还是笑着好看,不笑时面貌总给人看不穿的陌生感。
许清浅险些一胸栽到音弥生身上,连忙后退,胸脯一起一伏蔚为壮观:“音世子,你可不要忘了,鱼姐姐可是石公子的人,你这般英雄救美未免有夺人之好的嫌弃。”
音弥生面对她时没有笑容,只是直白地说道:“我想救谁都是我的自由,难道我一个堂堂世子行事,还要听一将军之女的吩咐?”
许清浅被这身份一压,梗得说不出话来,只能瞪了一眼音弥生,本是想用这样的话来挑拨音弥生的,哪曾想半点用处也。
鱼非池从音弥生身后钻出个脑袋,看着许清浅,眨巴眼:“我可不是石凤岐的人,他喜欢我不代表我喜欢他,许家妹妹这点可要分清楚了,你稀罕的宝贝在我这儿可未必是什么必得之人。”
“姐姐好生风趣!”
“妹妹若无事,姐姐就先走了?”
“姐姐慢走!”咬牙切齿。
与音弥生同去宫中的路上,音弥生忍不住笑道:“我记得许小姐的脾气一向很好的,你如何把她气得这样?”
“冤枉,我这样的人,怎么会欺负家中妾室妹妹呢?”鱼非池摊手一笑。
音弥生笑声不止,慢步而行,也不再刻意与鱼非池找什么话题,免得反生尴尬。
倒是鱼非池问他:“现在偃都城这么乱,你还不走?”
“你不是说你要去南燕吗?我等你一起。”音弥生说道。
“等我干嘛?”
“从后蜀到南燕去,有陆路有水路,陆路多山岭,水路多急滩,有个熟人带路,你们方便一些。”音弥生说得很自然,自然到让人生不出反对的念头。
但鱼非池心肠一向硬得很,她说:“石凤岐认路的。”
“但是他不认识两岸的奇山峻岭,不知哪座山中有何珍奇草木野兽,不知哪座山曾有仙人传说,也不知哪个地方的鱼儿最是美味,啊,对了,还有一个地方多奇石,清澈的河水下面可以看到五彩斑斓的石头铺在水底,阳光一照,水波粼粼,映在彩石之上如同水中宫殿琉璃瓦,是为一绝,你不想看看吗?”音弥生偏头看向鱼非池。
他说这么多,无非都是表达他不会提前离开偃都回南燕的主旨,鱼非池不管怎么说都没什么用处,所以也就不说了,只是笑道:“那就有劳世子殿下了。”
“顺手的事而已。”音弥生恰到好处的谦虚,“不过,这两日偃都城的风雨会较大,鱼姑娘若是需要,可以跟我说。”
鱼非池抬头看看天上的万里无雨,秋阳高照,笑道:“一场连绵小雨罢了,就不麻烦世子殿下了。”
偃都城近来不太平,这不是什么好事,一国之都有所动荡,总是对这个国家的名声不好,大家都巴不得捂得紧紧的别让外人知道,有道是家丑不可外传嘛。
可是音弥生这个南燕世子他杵在这里,不管是谁劝他都岿然不动,就是不走,就是不离开,就是不回南燕。
这实在是一件让人头痛的事,后蜀的家事让南燕一个世子在这里看着,总归有点丢人,卿白衣十分恼火,只差把音弥生绑着架回南燕了。
但世子殿下说了:“在下的眼睛不是很好使,不想看见的东西总是看不见,耳朵也不好用,不想听见的话也总是听不见,蜀帝您放心。”
蜀帝,心很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