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她是蛮好的嘛,下奴没说她不好呀。”南九觉得今日甚是委屈,他家小姐不再折腾石凤岐之后,换着花样开始折腾自己了吗?
鱼非池痛心疾首地看着南九:“南九你再这样,以后真的没有姑娘乐意嫁给你的!”
“那就不娶好了。”南九说得很实诚,没有女子乐意嫁,那就不娶,这个逻辑是很缜密的,没有一点问题,就是鱼非池听得心口一塞。
南九随她什么不好,偏偏随了这情关死活不开窍的毛病。
不过鱼非池想着这种也强求不来,南九缘份未到,她在这里急得上蹿下跳也无用,也就只好继续挽着南九的手去找迟归。
走过了几个营房,鱼非池看到了安放重伤士兵的军帐,迟归正挽着袖子给人治伤,在这里的人都是受了重伤,轻则刀剑加身,重则骨折骨裂。
说实话,迟归在这种时候,特别专注特别认真的时候,是很有几分看头的。
他的双手被鲜血涂红,不带血腥杀戮之色,手里握着一根针,针上穿着鱼线,道一声“忍一忍”之后,便捏着针快速地穿过伤员的皮肤,缝合着伤口,动作极快,几乎都看不到什么大的动作,他就已经把手掌长的伤口缝好了。
等到他忙完了,才看到鱼非池在不远处,他笑道:“小师姐。”
“我不打扰你,你忙吧。”鱼非池连忙说,他这是在救死扶伤,自己不好干扰。
迟归点点头,说:“你先等一下,我这里很快就好,然后我们就能回去了。”
鱼非池搭在南九肩膀上,看着迟归忙个不停的样子,觉得迟归如果做个圣手,真的是极好的,也不会浪费了他一身医术。
“南九公子,鱼……鱼姑娘。”鱼非池正看着迟归入神,听到有人叫她,回头一看,满霖手里正端着一大盆要去洗的带血的纱布,有些尴尬地打招呼。
鱼非池很敏锐地察觉到满霖眼中的异样,又看看自己搭在南九肩上的手,赶紧拿下来,笑看着满霖:“满姑娘辛苦了。”
“没有没有,这本就是我份内之事。”满霖连连摆手,红着脸有些羞涩地说道,又看了看里面的迟归:“迟归公子好医术,真让人羡慕,若是换作以前,这里的人我们得忙上好几天才能全部忙完。”
“满姑娘你也不差,我刚刚看你忙碌的样子也别有一番风采,不输阿迟。”鱼非池笑道。
“鱼姑娘过讲了。”满霖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抬手捋了捋耳朵的头发别在耳后,很是不安窘迫的样子:“今日不知南九公子要来,一身粗衣脏容倒让南九公子见笑了。”
南九摇头,耿直地说:“没有啊,我不是来看你的。”
鱼非池捂眼,南九把自己不解风情的本事绝对学了个十足十。
她现在可算是知道了,以前石凤岐被自己气得半死是什么原因,的确是挺让人胸闷的。
满霖毕竟是女儿家,脸皮薄,比不得鱼非池这样的老江湖刀枪不入,这会儿都快让南九一句话堵得哭出来了,双手紧紧握着木盆进也不是退也不是,杵在那儿不知如何是好。
鱼非池干笑两声,连忙搭着满霖的肩膀,安慰道:“满姑娘别生气,南九的意思是他今日是来军中看看熟悉情况的,不曾想恰巧偶遇了满姑娘你。”
“小姐,迟归说过,这些病人的血纱上都可能带着病,你身体不好,少挨着。”南九拧着眉头拉拉鱼非池衣袖把她拉开,末了还拍了拍鱼非池的衣衫,与对满霖的冷淡简直是天壤之别。
说实话,这要放在平时,那绝对是一点问题也没有,南九跟鱼非池平日里就这样相处,这样说话,这样做这些小动作的,南九也只是纯粹地耿直地关心鱼非池,并没有任何其他意思。tqR1
可是搁在眼下这情况,就很是让人尴尬了,他这完全是把满霖当空气了啊!
缺根弦的南九,他并不能明白这种尴尬,他甚至不明白为什么鱼非池会尴尬。
满霖眼眶红了红,冲他们两个点点头连话都说不出来了,端着木盆就跑开。
鱼非池看着小姑娘一边跑一边擦着泪水的背影,又看看南九,南九一脸懵懂,完全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还特天真地问鱼非池:“小姐,她怎么了?”
“没,没怎么。”鱼非池一时之间觉得,无话可说。
脱下盔甲换了一身常服,看了半天好戏的石凤岐慢慢走过来,笑看着一脸无语的鱼非池:“现在你知道,你以前不解风情的时候,我有多郁闷了吧?”
鱼非池沉痛地拍拍石凤岐的肩,老成地叹一声气:“委屈你了,大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