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回卢辞,卢辞离了溯水那儿,擦擦额头的汗,深吸一口气,一路小跑,跑得气喘吁吁,来了李昌成府上。
进门便扑倒在地,噗通一声,膝盖都摔破了,高喊道:“大人,大人!”
“何事惊慌?”李昌成这会儿也不爽着,死在地上的那个下人,死得跟他儿子一模一样,那瓶名叫“抿笑”的毒药还放在桌上。
他仍在挣扎着,溯水会不会是杀害他儿子的凶手,虽然他的内心已渐渐认定,却不敢彻底断定,毕竟那是神殿的人。
卢辞,帮他下了决断。
卢辞说:“方才神殿的神侍溯水公子将我叫过去,询问李大人您是否在追查令郎的事,下官不敢胡说,只道不知,可是溯水神侍紧逼不舍,下官无奈之下,只敢说神殿并非谈论此事之地,怕是隔墙有耳,约他于别处相商,他便给了下官一个地址,下官……下官不敢去啊大人!”
“溯水他好大的胆子!不过是一神使玩物,竟敢胁迫朝廷要臣!”
李昌成火气“噌”地就上来了,掀翻了桌上的茶具,握紧了那瓶“抿笑”,咬牙切齿:“真当我太史寮如此好欺不成!”
这位大人平日里倒不是一个易怒易冲动的人,更不是一个忍不下委屈和白眼的愣头青,否则如何坐得上六卿之位中的太史之职?
只是这一日,实在是个大凶之日,他恐怕是冲了太岁,犯了所有忌讳,一桩接一桩的事儿冲得他暴怒不已。
卢辞向来对李昌成忠心,办事又麻利,极得李昌成倚重,一直被其视为左膀右臂。
此刻的他也很是为李昌成忧心,团着双手在屋中急得来回地转,口中念念叨叨,实心实意地为李昌成着急:“大人切可不如此激动,溯水神侍如今正得虚谷神使欢心,大人又与扶南神侍有了嫌隙,若这等话是传到了他耳中,只怕他又要添油加醋,于大人你不利。”
“他不就是恨着我帮了扶南吗?他若是有几分本事,本官又岂会不找他,而是去找了扶南?他害死了我儿还不够,竟还敢打本官的主意,难道本官还怕他不成!”卢辞那话不说还好,越说越是给李昌成火上浇油。
“他……他害死了李小公子?”卢辞目瞪口呆的表情。
“本官,倒要去会会他,看他能耐本官如何!是不是也想一把毒药毒死本官!”
李昌成说着,将手中紧握的“抿笑”重重地砸在地上,瓶身裂开,淌出颜色鲜艳欲滴的红,像极了漂亮姑娘的唇。
其实李昌成那会儿倒还真没想跟溯水你死我活一番,只是正好心里头有恨有气,又得卢辞一番话的刺激,怒火攻心得找个地方撒。
他本只想去跟溯水讨个说法,而真正要把神殿的人怎么样,他是万万不敢的,何况那是神使近来最喜欢的神侍?
不过,卢辞只负责请客,把客人请到了该去的地方就行了,至于主人要如何待客,他相信,他的主人一定会备下丰盛宴席的。
城郊外的茅庐里,迎来了李昌成这第二位客人。
第三位客人,来得晚了点。
不过,赶上了大戏,就是准时准点的好时辰。
风情万种的花漫时站在树影之下,身姿曼妙,笑语轻谈:“扶南公子,今日若是大胜得归,你可要给人家记一功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