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细想之下,王轻候说得又没错,摆在他面前的只有两条路,任秋水那里是死路,殷王那儿搏一搏,说不定还有一线希望。
而且扶南清楚,孟书君倒没什么事儿惹得殷王不痛快,反倒是殷王有点把柄在孟书君手里——那祭天奴隶之事。
这样一来,他去虚谷神使面前一说,倒未必不可信。
“我这便去跟虚谷神使说。”扶南说着就起身。
“不,不能跟虚谷神使讲。”王轻候拦住他。
“为何?”
“虚谷神使乃是殷王的人,就算你去跟他说了,他也不会帮神侍大人您,会帮您的人,是秋水神使。”
“秋水神使?”
“对,您乃是虚谷神使手下大将,手握朝堂重臣无数,秋水神使是因为忌惮您,才要对您不利,但若您,对他忠心呢?”王轻候看着他的眼睛,声音渐渐低下去,像是循循善诱般。
后方的卢辞非常聪明,这种时候挺身而出,一表忠心:“微臣愿追随神侍大人左右!”
扶南背后一阵冷汗。
他跟着虚谷很多年了,从未动摇过信念,虚谷往年对他也不薄,他在神殿虽只是个神侍之职,但早已是仅次于神使的地位。
突然让他叛变,不是件容易的事。
死,或者背叛。
这似乎,从来都不是一个特别难做的选择题。
他冷静下来,坐回椅子上,取了帕子细细擦掉额头的冷汗,声音也稳住了,问王轻候:“王轻候,你为何如此费心,为本神侍想出此等绝地逢生之计,你就不怕,一旦暴露,你也尸骨无存吗?你要知道,这里可是神殿。”
“在下,只是想在凤台城,寻一处庇护罢了。”王轻候恭敬回话。
“退下吧,我要想想。”扶南挥了挥袖子,王轻候与卢辞两人躬身退下。
两人并肩而行,只见嘴唇轻动。
“小公子,此计太过凶险,扶南若是……”
“他会的,临死之前的蠢货,没什么做不出来的。”
“那小公子你的处境岂不危险?”
“所以要仰仗你卢大人救命了。”
“小公子切莫如此,手下但听吩咐。”
“阴艳会将密信放在花中,此刻应在你府前等着了,回吧。”
“是。”
王轻候明明是要置扶南于死地的,却偏偏主动给了扶南一条生路。
他要么有病,他要么有阴谋,你信哪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