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的地方不是昭月居,是越清古的那间小酒馆,那地方真是商量打家劫舍的绝佳妙处。
任良宴喝了半杯酒,听了会酒馆里的伶人曲,王轻候才珊珊来迟。
“想来王公子也见过殷九思了吧?”他见面就问,不带半点客套的。
“见过了。”王轻候也喜欢单刀直入,跟什么的人说什么样的话,跟任良宴不必客气。
“他问朔方城要多少人?”
“两万,再帮河间城出一万五,共三万五。”
“比上谷城强,上谷城得出五万人。”
“什么!”
“这么些年来,上谷城早已是殷朝的储粮储人之地,殷朝没钱了,就找上谷城拿,殷朝没人了,上谷城就送人,上谷早已不是当年的上谷了,这么多年来,早让殷朝掏空了。”任良宴笑了笑,笑容中尽是心酸。
很多年前的上谷城在整个须弥大陆上都是最强的诸候城池,那是真正的兵强马壮,城池富庶,连当时的殷朝也要暂避其锋芒,也正是因为树大招风,木秀于林,才引来二十多年前的那场惨案。
自那以后,上谷城一落千丈,到如今,已是苟延残喘。
由此可见,殷九思手段之狠。
“我叔父肯定不会拒绝的,这么多年,若不是殷朝一直肯定他的位置,他早被掀下台了,而归属着上谷城的其他小诸候,也早就不会再听上谷城命令行事,夺了这大诸候的地位。”任良宴慢声道,“但我估计,再这么下去,离殷朝废掉上谷城大诸候地位的时机也不远了,到时候上谷城很可能会被化整为零,再无崛起之日。”
“殷九思是希望把所有的大诸候都化整为零吧,如此才有利于殷朝地位的巩固,也方便他们拿捏管理。”方觉浅托着腮,嚼着花生米,慢悠悠地说。
任良宴笑道:“方姑娘聪明。”
“任前辈对上谷城还有感情吗?”
“自然,上谷城若不在了,我回去又有什么意义?”
“那任前辈可得抓紧些了,殷九思这慢刀子割肉,早晚要把上谷城的血肉吸干的。”方觉浅笑道。
“我一直在等王公子。”等他出手。
“眼下机会不就来了,五万人,可是个搞事的好机会啊。”王轻候滋儿一口美酒,笑得意味深长。
任良宴立时就明白了王轻候的打算,不由得深深看了他一眼,年轻一辈里,王轻候倒是很有几分手段与风采,便是比他多活了几十年的老人,都未必有这个年轻人手段狠绝。
“王公子真乃绝情之人。”
“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任前辈可别怜惜。”
“以小换大,有何不可?”
“最爱的,便是与前辈这样的聪明人共事,省心啊。”
王轻候与任良宴碰了下杯,“叮”一声脆响。
上谷城便发生了一场灾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