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后娘娘你无非是担心季铮有二心,若派个人过去,盯着他,不就好了?”王轻候笑着道:“这人只要是王后娘娘你的亲信,手握谕旨,凌驾于季铮之上,再逐步架空河间城,蚕食南方大小诸候,不是更有效?”
越歌微微怔了下,这倒是个不错的方法。
她笑看着王轻候:“一直听说王公子怜香惜香,最不舍看美人受苦,今日一见,原是真的,连对自家嫂嫂,都这般关照呢。”她美目一转,看向方觉浅:“王公子便不怕方姑娘生气?”
“她从不生气,我非常懊恼。”王轻候这话倒是真的。
方觉浅愣了愣,难道还有人喜欢看人生气?
“聊什么呢,这么开心?”听了半天曲儿的殷王探过手臂揽着越歌入怀,理着她鬓角被夜风吹乱的秀发。
“没什么,听王公子说他府上的趣事。”越歌不是想瞒着殷王,是觉得跟他说这些东西无趣得很,殷王永远拿不出什么好的主意来,什么都是听她的。
“聊好了吗,夜深了,再晚回去你该乏了。”殷王果真不多问,只是宠溺地看着越歌。
“好了,回吧。”越歌起身,走向正专心听曲儿的越清古,道:“哥,我回宫了。”
“嗯,王后慢走。”越清古站起来行礼,客气到疏离。
越歌眼神黯淡,苦笑了一下,也没再说什么,转身跟着殷王离去了。
他们一走,这船上的气氛都不一样了,像是紧绷着的一根弦松下来了一样。
王轻候戳了下方觉浅的胳膊,没好气道:“你啊你,说得那么冒险,要是我没个准备,还真不知如何是好。”
方觉浅拍开他手指,也没好气道:“你肯定是有准备才要见王后,我当然可以冒险了。”
“行了行了你们两个,烦不烦?”越清古看得连连皱眉。
“就烦你,怎么着?”王轻候得意地笑。
“什么玩意儿!”越清古看不下去了,挥挥袖懒得理他。
王轻候揉了揉额角,拉着方觉浅走到安静处吹吹风醒醒酒,见夜风微凉,将她揽在胸前,拉着外袍把她裹进去,下巴贴在她肩头上,漫无目的地看着这也无甚好看的夜色。
“我不冷。”方觉浅诚实地说。
“我冷。”王轻候不诚实地说。
“哦。”方觉浅呆呆地点下头,把他袍子拉得紧了些,身子也挨得他更近些,像是快要缩进他胸膛最深处一样,然后还问:“还冷吗?”
王轻候对她非常奇怪的脑回路已经渐渐习惯,便也只是笑,吻过她发梢,“不冷了,刚好。”
隔着几层衣裳两具皮囊,方觉浅能感受到王轻候沉稳有力的心跳,一下两下三下,不急不慢。
这心跳的节奏似有魔力,慢慢着,方觉浅的心跳也与他的同步了,一下两下三下,不急不慢。
“阿浅,我喜欢你。”他突然说。
方觉浅一愣,仰着脖子转过头看着他半张脸,他正望着不知何方的远处。
“嗯。”她点点头。
“你喜欢我吗?”
“嗯。”
“喜欢吗?”
“喜欢。”
王轻候无声地笑,将她拥得更紧些,漫过胸口的欢喜似带微微痛楚般,沉默无声又激流汹涌般地淹没他灵魂,盈满他胸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