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爱与不爱,也就都只是一瞬间的事情而已。
方觉浅走到他身边,与他一同望着跌跌撞撞的月芷兰,望着那个刁蛮骄傲的千金大小姐此刻狼狈而落魄,哭天喊地地只求心上人回来,听她一句道歉。
“你对她真残忍。”
方觉浅轻声说,可不是吗,世上残忍的事有那么多,给一个最极致的爱过后,又将她抛弃,应该算得上最残忍之一,就好似给她造了一场不真实的梦,梦里的一切美好得让人沉沦不愿醒,然后再亲手打碎这个梦,梦里的每一个碎片都可以化作利刃,将人伤得体无完肤。
白执书一直望着月芷兰离开公子府大门,不着痕迹地收回迈出去了一小步的脚,才慢慢说道:“希望以后她会遇到一个更好的人吧。”
“你明明知道,世上应该不会有人再像你一样,宠着她惯着她了,这句祝福更残忍虚伪。”
“方姑娘你说话,总是这样直接吗?”
“对啊。”
“那难怪小公子喜欢你。”
“哦,怎么说?”
“小公子身边的人,都太会说话了,能把最血腥的事情用话语包裹得圆润美好,将罪恶也润饰得美妙动人,他几乎没有什么可以说真心话的人,看来方姑娘是。”
“他对我也未必说真心话,只不过,我能看穿他的谎话。”
白执书不再说什么,只是收拾简单的衣物就去了越清古府上,看这架势怕是要住上好一段时间。
等他走了,王轻候才找到方觉浅:“走吧,干活了。”
“你这么怕白执书知道他惹出的窟窿有多大?”方觉浅好奇道,不惜把他送走,也要瞒着他。
王轻候只道:“并不是怕他知道,而是不想他因为觉得愧对我而回头去找月芷兰复合,你信不信,他现在已经开始后悔了?”
“信,他今日站在门后看了月芷兰许久,如果我不是我出现,他应该上去挽留了。”白执书以为他收回的那一小步瞒过了方觉浅,事实上,没有谁的小动作能瞒过她。
“对,月芷兰当然不可怕,可怕的是月西楼,趁着这会儿月芷兰还不会把一切抖出去,我们先行动手吧。”王轻候扭了扭手腕,笑声道,“先下手总是为强。”
方觉浅见了笑:“你这架势,说得好像是要去杀了月芷兰似的。”
王轻候也笑:“如果杀了她就能解决所有麻烦,倒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可惜不是啊。”
“说来,你一直在等他们分开吧?”方觉浅歪头瞧着他。
“是啊,不等他们分开,我怎么好下手?到时候白执书肯定又来求情,烦死个人。”王轻候握紧方觉浅的手,低头笑看着她:“这次玩的有点大,你怕不怕?”
“我向来不知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