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这场围剿已说不清到底是如以前那般,由王轻候主导一切,暗中操盘,还是方觉浅也开始了拥有了主导权,渐渐能与王轻候同肩并立,又或者说分庭抗礼。
不管怎么说,至少眼下的结果是好的。
三日后,神殿议事大厅,于若愚将要宣读神谕,免除任秋水神使之职。
方觉浅看了看任秋水,他面色木然,眼神放空,又看了看虚谷,虚谷依旧是一副年迈体衰的神色,微微阖着眼,呼吸声像破掉的风箱,让人担心他下一次呼吸是不是就有可能要接不上了。
看上去都毫无异常的样子,只等于若愚宣读完神谕,任秋水也就将被免职。
但方觉浅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果然于若愚神谕宣到一半,任秋水突然站起来,走到议事厅中央。
此处共有七人,红袍大祭司,蓝袍神使,各自坐在自己的高座上,看着空旷大厅正中央的任秋水,皆是微微眯眼。
任秋水仍未脱下那身琉璃蓝色长袍,冰冷的神使戒环也依旧寒光闪烁,他环顾四周看了一眼众人,最后目光停在方觉浅身上,冷冷发笑。
殷安有些不安地看了看坐在她旁边的方觉浅,看来今日还有一场恶战。
“本神使有错,有错当罚,绝不多话。”任秋水神色坦然,毫无颓废之色,甚至含着淡淡笑意。
“那你何故打断神谕宣读!”于若愚高声质问。
任秋水看也不看于若愚,只望着方觉浅:“但本神使一日不下此位,便要负一日责任,神使之责在于保护神殿,庇佑天下,若神殿有危,天下有难,神使自当站出来,为神殿解危,为天下挡难。”
“你信口胡绉,不过是拖延时间!”于若愚眉头紧锁,也查觉到不对劲,任秋水果然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
任秋水继续道:“我今日还在其职,便要尽其责,敢问觉浅神使,可知朔方城有一人,名叫王蓬絮?”
方觉浅瞳孔微缩,王蓬絮?
他想说什么?
任秋水笑了笑,在大殿里走了两步,闭上眼深深吸了两口气,像是要再次好好感受一下此地的味道,一旦不再是神使,他便再也没资格踏足此处,就像月西楼一般,从此与神殿真正的核心力量无缘。
但是他不是月西楼,拉着自己一个人下水算得了什么?
把他任秋水逼急了,逼于绝境了,他是要拉着成千上万的人一起陪葬的!
他会让那个小小的觉浅神使知道,哪怕是一个将要被赶下台的神使,也是可以掀起滔天巨浪的!
任秋水猛然转过身,冷笑狰狞,直直地盯着方觉浅:“你可知,朔方城上一位质子王蓬絮,为何会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