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觉浅拍着她的肩,让她哭个痛快,这些天她怕是很难受很难受,兄长的离世,越清古的冷待,宁水城的危机,让这个小姑娘一夜之间被催着成熟懂事,无忧无虑的小千金一瞬间要长大成人,不能再胡闹任性。
“方姐姐,你喜欢他好不好,这样我就可以死心了,我求求你喜欢他吧!”李南泠一边哭一边喊,真的是在喊,好像那些话要很用力很用力,她才能说出来。
方觉浅鼻头微酸,紧了紧牙关,什么也讲不出来。
“王公子不好的,他真的不好的,你去喜欢越清古,对我们都好,这样我真的好难受,好难受啊!”李南泠祈求着另一个女人,去爱她爱的那个男人,真是可怜,也真是荒诞。
“别犯傻,哭一场,睡一觉,就好了,乖。”方觉浅手指轻轻点了下她的睡穴,她软倒在方觉浅的臂湾里,眼睫上的泪水晶莹发光。
宁知闲又在看热闹,还喜欢点评热闹:“想不到这小丫头还有这样的烈性,我以前倒小看她了。”
“你除了会冷嘲热讽你还做什么别的吗?”方觉浅叹着气,对宁知闲这高高在上的姿态实在是无语。
“你这个人就是不知好歹,不是我你这会儿有力气站在这里安慰她?我冷嘲热讽怎么了,我有本事我才能冷嘲热讽,不服你来嘲讽我试试?”
“为情所困之人又不止她一个,谁知某位族长是不是也如此呢?有些人耗费了几十年的光阴只为了找一个人,而李南泠,说不定几年过后就忘了越清古这只人渣,再另觅得良人,这种事情,还真是说不准啊。”方觉浅不负宁知闲重望,嘲讽就嘲讽,来啊!互相伤害啊!
她说完还笑着抬眼看向宁知闲,这就是十足十的挑衅意味了。
宁知闲气得将手里的伞猛地朝方觉浅砸过来:“我今天不好好教训教训你这个小丫头片子,你还真不知轻重了!”
方觉浅一手搂着李南泠,一手抽出玉枭挡住她扔过来的伞:“这是恼羞成怒了?”
“你个黄毛丫头!”宁知闲接回伞,撑开伞面,旋转的伞面边缘似刀口般锋利。
方觉浅将臂湾里的李南泠轻轻送出去,交给守在一侧的剑雪:“接住,仔细看招,学着点。”
剑雪手忙脚乱接住李南泠,生怕碰着了什么不该碰的地方,尴尬得不行,又瞪大了眼睛看着双刀齐出的方觉浅和宁知闲打得热火朝天,这里记一式,那里学一招,生怕错漏任何细节。
“前辈,心急则乱啊。”方觉浅挑眉笑了笑,看着气得要发狂的宁知闲。
宁知闲胸脯都开始剧烈起伏了,活了近百之数,居然让这么个小丫头奚落成这样,她能不气吗?气得火力全开,不留半点余地。
打着打着,宁知闲发现有点不对劲了,收了雨伞退了一步:“你偷招!”
“这叫学以致用。”
“你个小不要脸的!”
“年轻记性好,一眼看过就忘不了。”
“我打你死个死丫头!”
方觉浅让她这气极败坏的样子逗得笑起来,这哪里像是八十多岁的老婆婆,这心性真的,顶多十八了。
跟她相比,方觉浅觉得,自己才是那个活了快百年的八十岁老太婆,苍老得不成样子,寻不来几分活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