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觉浅拉起抉月,“抉月,别把我想成那种只知儿女情长的人,我也有我想做的事。你别担心也别难过,我没那么脆弱,会很想他,但不是没了他就不能活,也许,就像很多人说的,等的时日长了,就会忘了自己在等什么,也就不会再继续等下去,可能到那个时候,我也会过得很快乐。”
“所以拜托你,别成日担忧着我的心情,你也有你的事情要忙呀,你也有自己的人生要过,何必吊在我这里呢?”
抉月笑起来,眉眼之间尽是温柔神色:“你是说,好好经营昭月居?”
“那也是个不错的地方,藏着人间所有温柔色。”
“你不觉得,那里藏尽人间污垢?”
“我又不是王轻侯。”
“幸好你不是他。”
“为什么?”
“不然我都要考虑将昭月居关张大吉了呀。”
方觉浅听罢忍不住轻笑,昭月居若是关张大吉,怕是比殷朝倒下更让人诧异。
五月的晚风吹得人心头轻柔,由北至南,绿意更深,相比起凤台城里略显干燥的天气,南方的朔方城更适宜王轻侯这样娇矜的公子哥们儿。
只是若在这样舒服快活的地方喝得烂醉如泥,怕也是会让别人不舒服。
王启尧推开王轻侯小院紧闭的门扉,扑面而来的酒气让他忍不住皱了下眉头,一提步,又踩上了一堆横七竖八倒在地上的空酒坛。
小院里的海棠树花开得正绚烂,只是满树的花香都被酒气所掩,落了一地的花瓣也无人清扫,凋零成让人不忍的落英。
树后面传来王轻侯醉得惺松的声音,音调拖得很长很长,还带着些不易查觉的戾气:“爷说了不见客,出去!”
“老幺!”
树后转出半个脑袋,下巴上全是青色的胡渣子,头发也散乱着:“大哥?你来做什么?”
“自从你回来,便一直喝酒,喝得不醒人事,问你到底怎么也不说,怎么,现在连我这个大哥你也喝得不认识了?”王启尧走过去,夺了他手里的酒坛子,厉色看着他。
王轻侯抬起一只手来支着额头挡着脸:“大哥有事吗?无事的话,我想一个人呆着。”
“到底发生了什么,我问应生和花漫时,他们说你不许他们到处乱传,能有什么事,是连大哥也不能说的!”王启尧一把拉下他的手,提着他衣领站起来:“看看你现在,像什么样子!”
王轻侯站得摇摇晃晃的,喝了太多酒,头脑从来没有清醒过,步子都蹒跚着不稳,若不是还靠着树,他都要直接倒下去了。
“没什么,让大哥担心了,只是一些私事罢了。”王轻侯抬手,挡开王启尧提着自己衣领的手臂。
“与方姑娘有关?”
……
见王轻侯许久不说话,王启尧叹了声气:“果真与她有关,出什么事了?”
“哥,我以前负了那么多人,终于遭报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