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位大人面面相觑,心里自是有一股子气,但想撒又撒不出来,谁都知道王轻侯手段酷戾不讲人情,真的残暴起来他哥哥也拉不住,众人还是颇为担心脖子上这颗脑袋是不是会被搬家的。
书房里重归了“君臣和睦”的“祥和”气氛,王轻侯一直只坐在旁边静静地听着,这是他哥哥的地方,他不会无聊到要去抢他大哥的风头。
他听到几个关键词,瀚平城,已反,但未有过多举动。
感谢相信爱情又没那么相信爱情的长公主殿下殷安,曾想让安归来到朔方城劝说季婉晴,平白无故地为朔方城送多了一个“人质”。
其实倒也不能说当时的殷安决定是错误的,只能说,有张恪这么个隐形人在,朔方城提前嗅到了不同的气息。
比之越清古几乎要在王家横着走的嚣张跋扈而言,安归来要安静得多,这位邻家小哥哥一般的小少年,始终是那副既来之则安之的岁月静好模样,在无人叨扰的角落里,清清和和地打磨着伞骨,画着伞面。
王轻侯推开安归来院子门的时候,听到里面传出来阵阵笑声,他眉心一郁。
“原来你表妹以前是那么有趣的一个人?我见过她一次,如今的她,无趣得紧,规规矩矩的诸侯夫人架势,太端庄了,像是个木偶似的。”越清古倚在栏杆上,一边喝着酒,一边跟安归来谈笑风生。
“表妹很聪明也很有魄力的,才不是木偶呢。”安归来不满地哼哼两声:“她不过是在这里过得不开心罢了。”
“你特意来找她,她却不在此处了,会不会很失望?”越清古好奇地问他。
“不会啊。”
“咦?为什么?”
“她回家了,离开了这个让她不开心的地方,不管是什么样的理由,在家里总比在这里要过得好,所以我为什么要失望?我替她高兴。”
“你怕不是个傻子吧?”
“说得越公子你好得了多少似的。”
“呃……哈哈哈,是是是,我比你还傻!”越清古笑得合不拢嘴,在这件事上,他的确是比安归来聪明不了多少,“你来之前应该见过长公主吧?她怎么样?”
“唔……比以前不同了些,更为通透,也更为有气势,不再是以前那么有点莽撞的长公主了,大概如今,更衬得上那一声,殿下了吧?”安归来歪着头想了想,认认真真地说道。
“我不是问这个,我问她还喜欢王轻侯吗?”越清古扬了扬手里的酒壶:“傻到现在,也差不多了吧?她跟咱们可不一样,咱们这是,孤家寡人烂命一条谁怕谁,她肩负的往大处说,是天下苍生,往小处说,是整个殷朝,任性不起来。唉呀呀,一个姑娘家家的,真不容易。”
“看不出,不过我想,她如果还喜欢王公子的话,也无法再次南下吧?”安归来翻着手里的油伞看了看,一眼望见了门边站立许久的王轻侯,低呼一声:“王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