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怎么说都有理啊!你就一点儿错都没有,是吧!”方觉浅真是服了,什么锅都甩他们身上,这义父怕是个假的吧?
“你宁前辈不是教过你嘛,话事人,就要有话事人的样子,胡说八道是基本功,你学得不用心啊。”
“你也承认你是在胡说八道了?”
“你现在才是神殿的话事人,你连我都说不过,你如何说得过这天下众生啊?”
“我干嘛要跟他们说,我打得过他们就行了!”“那是方觉浅干的事儿,王轻侯那小王八蛋尽教你这些乱七八糟的!你现在,还是星伶,你得有点儿神枢的样子,起码在表面上,你要能唬得住人。”这是一本正经地教起了自家闺女如何做一个世间最大的
神棍了。
……“昭月居呢,我是不会走的,我对这儿有感情,你不要以为我对抉月就毫无怜惜,这么多年来他的不易我都看在眼里,所以你也别动歪心思了,王轻侯呢,我也是不会动的,他是死是活看他自己的造化,以
及,你的能力,还有,伶儿,这盘棋你要是下死了,下不动了,别怪为父出手盘棋。”
奚若洲捏了捏方觉浅的脸颊,宠爱得很:“到时候,你可别怨为父心狠,不给你们这些年轻人活路了。”
他手一挥,这自成一方的小世界都散去,只是琴音也停了。
方觉浅一个人坐在酒桌前,望着空酒杯发呆。
“你来干什么?”樱寺瞧见了她,没给好脸色。
“你想陪着抉月吗?我可以让你长住神息之地。”方觉浅说道。“果然神枢就是了不起啊,听说神息之地乃是老神枢的闭关之所,你都可以随意让我住进去了,你这么厉害你早干嘛去了?你非得害死公子你才显摆你能耐是吗?公子哪里对不起你,对你哪里不好,你要害
死他!”
樱寺骂着骂着又红了眼眶,眼泪一滚就下来了。其实他也没有多恨方觉浅,他甚至到现在都不明白他的公子到底是怎么死的,但他实在是难过,抉月就是他的命,他的一切,以前看着自家公子为方觉浅劳心劳力,不计回报地对她好尚且难忍,如今更是
直接连命都搭进去了,他实在是憋屈得很。
也不过是憋屈得太难受,忍不住就恶言相向了而已,真要说到有多憎恨方觉浅,那也没有。
只是他这番呵骂引来了王轻候的注意,急步走到门口他险些就要摔门而出来见方觉浅,可走到门口,手停在门扉上,又生生忍住。
方觉浅何等耳力,自然听得见这脚步声,等了一会儿,没有等到王轻侯出来。
她也只能自嘲地笑了笑,像王轻侯那么要强的人,怕是怎么也受不了自己那日的绝情狠心的。
“你若想陪着抉月,随时可来神殿找我。”
你看,她唤着的,是一声一声的“抉月”,而不是“月哥哥”。
她是星伶自不假,但她,更多的是方觉浅。榕树里的奚若洲微微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