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过不了多久你就应该能收到消息了。”王轻侯撇着大长腿,恣意懒散地倚在老竹上。
“怎么会这样?为什么……为什么?是殷安的命令吗?她骗了歌儿,她根本不是要往清陵城去,只是虚晃一枪,目的其实就是越城。”
“嗯。”
王轻侯已经懒得多说再去圆谎,越清古自然而然地会把整个故事自行想象到圆满,根本不需要他再去多费口舌。
哪怕他自行想象的那个故事,与真相相去,十万八千里。
“歌儿到现在还不知真相,她还以为借此机会能除掉殷安,她还在费尽心思地为殷王那个杂碎守着殷朝,她根本不知道,她早就被殷安设局,毫无反手之力了。”
越清古一个人默默念叨着,震惊着,诧异着。
他被这个惨烈的事实击溃,他以为他仅仅只是输了那一场“黄雀在后”的戏,却不成想,连带着整个越城都赔了进去,他彻底地认识到了什么是一败涂地。
连这样的打击他都扛不住,整个人都在崩溃边缘,神智错乱,王轻侯不敢想象,要是让他明白这一切其实是殷王所为,他越城,他的妹妹都只是殷王的玩物,他会崩溃到什么地步。
“我要回越城,我要去救我父侯!”越清古猛地站起来,说着就要走。
王轻侯伸出一条腿来拦住他的路:“你知道阿浅为什么让我跟你细谈吗?”
“为什么?”
“她不会眼睁睁看着你去送死。”
“难道我就要眼睁睁地看着越城被困,我父侯惨死?”“这样说吧,越城沦陷,你父侯生死未知,这一切已经是既定的事实,就算你回去,也只是多搭进去一条人命,而把你留在这里,至少可以救下你。这叫及时止损,而不是搭进去更多的人。越清古,阿浅会
为了北境之事奋力一搏,如果你真的为她着想,就安安份份地待在这儿,哪里也不要去,便是最大的帮忙了。”
越清古冷笑一声:“王轻侯,如果此事换作你朔方城,你能如此从容冷血地说一句,不去帮忙,就是最大的帮忙吗?你能坐得住吗?”
“不能,我也会如你一般,立即前往,试图营救,但有一个根本的问题你不能忽略。”王轻侯凤目微挑,看着越清古:“你不是我。”他站起来,冷静到冷血的目光直视着越清古浑浊慌乱的眼神:“你没有我手中的资源人脉,也没有我的能力,我能做到的事,你做不到。至于人伦亲情,并不足以成为你因愚蠢而坏事的理由,所以,你给我
老老实实地待着!否则,我不介意再将你囚禁一次。”
“王轻侯!”越清古心里又乱,又急,又悔恨,又愤怒,面对着王轻侯如此强势的要求,他恨不得抬手一巴掌甩在他那张薄情冷血的脸上。
“如果你非要做点什么,才能觉得慰藉你内心的愧疚,弥补你犯下的过错,那么就进宫去,稳住你那位王后妹妹,别坏事,是我们对你们,最低的,也是唯一的要求。”
王轻侯没法儿跟越清古说,这根本不是你们两兄妹能理解得了的局面,这一切早已超出了任何一个人的想象,他们即将面对的是殷王,一头蛰伏了十数年,不知后手还有几多的,已然苏醒了的雄狮。就连他们都内心剧动,分出这点精力来给越清古,已是极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