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就需要,南方的牵制。
真是巧了,南方这场内战要打多久,打到什么地步,全看王轻侯一句话。
一切,真正的准备就绪了。
只有方觉浅扶着额头,静静地看着孟书君和王轻侯有一句没一句地说着话,无非是兵力的整合问题,还有如何分配等等,再夹杂着两人对彼此的冷嘲热讽,夹枪带棍,反正,谁也不服谁。
两个恶毒到了极致在一起,你怎么能指望他们能心平气和的聊天?不打起来,就是万幸了。
只是方觉浅会神游在外,小手轻轻抚着王轻侯的手背,摸到他手背上微微凸起的青筋,来来回回摩挲,神色很宁静,静得像是暴风雨来临的前夕。
她的目的,才没那么简单。
她依旧在设定着轨道,安排着众人,棋子依旧要落到相应的位置上,这盘棋,才会真正地活起来。
快了,快了。
她在心底对自己说。
再坚持一下,再坚持一下。
她不停地给自己打气。
她突然微微侧首向后面看了一下,弯弯唇笑了笑。
有些人啊,真是一把年纪了,还跟着到处跑,也不怕累着。
“我去看看白执书给你熬的醒酒汤。”方觉浅轻声说道。
“你会吗?”王轻侯好笑地看着她,他怎么记得有些人,连煮个面都能煮成一团的?
“不会啊,所以去学嘛。”
方觉浅笑着走开,来到后院无人的地方,抬手,画地为牢。
“你怎么跟来了?”方觉浅问奚若洲。
奚若洲摸了摸下巴,笑眯眯地看着方觉浅:“来盯着你呀,伶儿,你怎么不去越清古那儿,把机会让给王轻侯那小子?”
方觉浅负手,故意皱起眉头:“当然是为了成全他啊。”
奚若洲拍了一下她的脑袋,笑说:“跟你义父玩这套?”
“放心吧,我知道我在做什么,也知道,怎么做才能达成目的,你不用担心。”方觉浅说。
“我不担心你,我是为……”奚若洲欲言又止,咂巴了两下嘴。
“为了巫族,为了宁前辈来的,是吧?”方觉浅好笑,这个人可真有意思,运筹帷幄之间,算尽天下人心,却怕宁前辈怕得不行。
“你知道就行了。”
“都会好起来的,义父。”方觉浅笑着坐下,看着远处的天边,白蒙蒙的一片,有薄云,有飞雪,有雾淞,有一跃而过的小兔子,还有泛起亮光的冰棱。
奚若洲陪她坐在地上,也看着远方,轻轻按着方觉浅的头靠在他肩上,哼唱起一支歌谣:
“所谓道者,依心而修,所谓信者,仗意而仰,所谓尊者,凡人所崇,所谓神明,苍生所推,所谓凡人,万物之灵。道曾负人,信常有失,尊为下者,神非实物,我,为凡人。”
小时候,他推着他的宝贝星伶荡秋千的时候,就喜欢唱这支歌给她听,那时候她尚还小,常常问他,义父,这是什么意思呀?
奚若洲就会说,小星伶快快长快快长,长大了就知道了。快快长快快长,伶儿啊伶儿,快快长大,义父,要等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