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月楞楞抬起头,眼中情绪莫名,“帝君果真对我如此狠心。”
天道眼中不耐烦的情绪刺痛了碎月,但想到父王将唯一的希望都寄托在了这里,碎月以首叩地,“千般过错,我碎月愿意以死谢罪,只求帝君能够救援我父王。”
“我说了,你不将戒指交出来,我是不会出手的。”
碎月将头连带着自己这么多年来高高在上的自尊,深深埋了下去,跌落尘埃,“求帝君出手,救救我父王。”
天道干脆闭了眼,不听不见。他没有出手将碎月直接丢出魔界,便是给她最大的一点面子了。若他没有这般利用过她的感情,他定不会给她这点耐心。
早在碎月不交戒指的时候,他就会没有一丝犹豫地将她丢出去,也不会让她在这里浪费这么长时间。
偏偏这丫头,似乎一点也不领情。
真是不知好歹呀。
更何况,他不出手,也不单单是因为谢绾歌的死,更是因为现在出手救援,根本就一点也不值得嘛。
他才不会做这样不划算的买卖。
碎月望着天道那副再懒得与她说一句话的表情,只觉地这些年来的所有情谊竟是这般不值得。
她甚至曾经还那么蠢的以为,只要她足够用心,总有一天会将帝君那块寒冰捂化。
是她想得太天真了。
即便她已经与他成过亲了,他竟还是能说翻脸就翻脸,不念半分情谊。仅仅只是为了一个死掉的人。
这对她何其残忍?
他又何曾在乎过?
是她太傻了,太傻了。
现在再看那场让她曾经一想到就会欢喜好久的婚事,也是那般的可笑。明明从那天帝君的表现就可以看清楚,帝君不过是为了一场交易,她竟然还傻傻的当了真,竟还在心中为帝君开脱,安慰自己说帝君一向就是那种性格。
真是,太蠢了。
如今落到这般被人轻贱的地步,也是她自找的。
碎月咬牙从地上站起,面对着自己暗恋了千百年的容颜,一字一句皆是寒冰,“我与帝君从此一刀两断,我碎月要在此休夫。”
天道依旧闭目养神,毫不在意。碎月只在心中苦笑,嘲讽自己的痴心妄想,竟还以为帝君听到这话会有,哪怕一丝的动容。
碎月自嘲一笑,转身朝魔宫外走去。
求援无望,她还在这里折损了她这么多年来一直高高在上的自尊。
魔宫之中又恢复了寂静,魔君轻叹了口气。他想不明白自己何时竟也有这样千回百转的情绪,谢绾歌死了,他不过是损失了一个有趣的实验对象,竟也让他有那般怪异的情绪。
方才他竟是为了一个戒指,废了那么多的话。他甚至想要为谢绾歌讨回公道!可是他要一个无用的戒指做什么?难道他还想留作纪念不成?时时拿出来怀念一二?
他怎么有些搞不懂自己脑子里到底都在想些什么了?
他一定是受景迁的元神影响了,才会有这般怪异的情绪。
成大事者,不该有那些情情爱爱的东西,他作为天道,在这世间见到的例子还少吗?多少可以颠覆大陆的存在,却在失去所爱的时候变得人不人鬼不鬼,大好的前景被他们亲手毁灭。
他们都太蠢了,他才不要重蹈那些人的覆辙。
不过,还是有些奇怪的,听到谢绾歌的死讯,景迁的元神竟然一点动静都没有。原本可还是做好了他会来一次大反扑的准备的,居然什么也没发生?
难道景迁的元神听说谢绾歌已死,打算来个殉情?
若是一下子死了两个强劲的对手,换做别人早就高兴疯了吧,偏偏天道觉得格外失望,那样他是要多寂寞啊。
天道又细细探查了一边躯壳的状况,在确认景迁并没有殉情之后,开始沉思。
他现在有些纠结,该不该将景迁放出来两天,以此来安慰安慰他那受伤的小心灵。
反正他要想抢,随时都能将躯壳夺回来。
就是这么有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