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天师道后,便不会受这个矩矩的影响了。”高恩华问道?
“仍会受影响,但影响会减弱,本教兄弟姐妹上下齐心,有难同担,有米共吃。”孙恩笑道:“以高道友的才能,可以胜任一个郡城的祭酒。”
高恩华略一沉吟,道:“此事容小道再斟酌一番。”
“天师道的大门永远向高道友敞开着,让我等一起为天下苍生解水火之苦,以求天下正道。”孙恩一脸穆然虔诚,话语义正词严,志存高远。
“肉熟了,肉熟了,你俩臭道士别在那谈些没米的糠,再不来吃肉,俺老牛吃的一块不留。”阳大牛大呼小叫,嘴角流下一溜口水,并擎着大葫芦向众人晃了晃。
“俩臭道士在谈没米的糠?”孙恩哑然失笑,摇手拒绝说。“贫道身为天师师君,苦甘两派的规矩都要守着,苦派忌荤食和酒。”
“不喝酒不吃肉,甚好甚好。”阳大牛哈哈大笑,抢过一片烤猪肉,大啃起来,不时滋滋有声的喝上两口水酒。
孙恩一脸笑意的看看阳大牛,拿出一份面食干粮,慢慢咀嚼起来,不在言语。
众人风卷残云般的把烤肉吃完,孙召聪吃得最干净,把到手的每一块骨头都细细吮吸干净,吃完后意犹未尽,舔着手指间的骨油,眼神四下张望,恨不得把地面骨头捡起再舔一遍。
“高道友,今日秦岭一见,甚感幸慰。”孙恩待众人吃完后,站起身后,向高恩华等人合掌施礼:“贫道欲去寻太白山顶寻一些草药,就此别过,后会有期。”
“孙师君后会后期。”
阳大牛待五道的飞剑没了踪影后,哈哈大笑,惊得林中的鸟儿,也远远的飞了出去,卫子怡被阳大牛笑的愣了神,左右一看,没发现异常,便问:“阳道友为何发笑?”
“原认为俺阳大牛是天下最馋鬼,今日一见孙召聪,顿感遇到知已,这小子虽瘦,不论在吃肉速度和多少上,都不比俺稍逊,尤其是那猥琐的吃相和贪婪的眼神,临走之际、还在扒拉草灰翻找骨头,实在是俺见犹愧,哈......”
高恩华和卫子怡回想起孙召聪的猥琐模样,确如阳大牛所讲,半点不差,不觉相视莞尔。
三人赶回云渺宫,阳大牛把草药向地上一堆,找个偏殿睡觉去了。
“卫道友也累了,回去休息一下吧。贫道处理一下蛇含草。”高恩华对卫子怡说道。
“不。”卫子怡螓首轻摇,看着脚尖,说:“我给道长做个帮手,两个人总归快些是吧?”夕阳还赖在峰尖徘徊,贪恋世间最后的温柔,暮光映在卫子怡细腻透明的眼皮上,睫毛修长低敛,脸上却是一片坚决之意。
高恩华也不说话,心中一阵温馨,司马雪的影子顿时又从心头浮起,却又有时模糊了。
翌日上午,高恩华一早便把阳大牛和卫子怡找来,说:“蛇含草已有,今日再寻些金盏银台就大功告成,金盏银台性喜人烟,常在村头田间生长,需到坞堡附近寻找。”
“行。”两人一直应声答道。
三人出了云渺宫,迎着朝阳、向东御器飞了两柱香时间,远远看见地面有人烟坞堡,遂找了一个空处,跳落地面极目四眺。
青城山属益州郡管制,多年战乱征讨,处处地广人稀,千里不见人烟,普通的村舍草房根本抵挡不住猛兽盗匪的侵袭,民间乡里为保安全,必须倚坞堡群体而居。
各大堡坞的田间地头,大多数荒草丛生无人耕种,只见偶尔有几只小兽出没于沟陵之间,不知名的虫儿在阴暗的草木间嘶鸣。
高恩华四下眺望了一凡,感慨道;“此时天高地旷,渺无人烟,应当近年常受战乱波及。”
“乱世之中,不论英雄狗熊,人人都有帝王相,个个都想当皇帝。”阳大牛道:“没有象秦始皇或魏太祖那样的猛人出现,这仗打来打去,不知何年结束。”
“阳道友。”卫子怡嫣然一笑,说道:“你是想当魏太祖还是想当秦始皇啊?”
“一个俺也当不了,俺心软。”阳大牛把头乱晃,说:“符坚因为仁慈心软要被杀,怕老婆还要被逼吃毒饼,俺最大的愿意便是找个娘子陪俺一起过个逍遥日子。”
“阳道友心目中的娘子是什么模样?”
“首先要是个女人,然后还是个女人,千金小姐也瞧不上俺。”高恩华和卫子怡想起长安城中,说书老者讲的故事,再看看面前阳大牛一脸的认真模样,一起哈哈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