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子怡看看远方的黑暗,道:“高道长一定也遇到厉害对头,不然早寻来了,但愿他能顺利脱险归来。”
“会的,一定会的,师妹不必担忧。”卫子姬用力握了握卫子怡的手,心中忽然想到,方才的黑影身材极似一个人。
建康城中,西府内,司马元显与幕府高素正相列而立,观看着府中奴仆们将一箱箱的丝绸、金银、字画一一封好箱,搬到牛车上。
“等一等。”司马元显描好的眉毛挑了挑,吩咐道:“将厅中摆的珊瑚山与翡翠树也搬到车上,一起送去吧。”
“将军,刘牢之一介武夫,庶族人家,长年在北境胡地戍边,只怕从未见过字画与珊瑚山、翡翠树等物品。”高素问道:“送这些文雅之物有用吗?”
司马元显一召手,一名英俊男子立刻过来跪倒趴好,一边婢女迅捷在男子背上铺上藤垫,撒上香粉,然后扶司马元显在藤垫上坐好。
“先生有所不知,越是这种粗俗穷苦出身之人,对士族与皇族所用之物,越是崇拜迷信,更会刻意模仿,平时建康街头,有多少寒门庶子,披头散发,只图证明刚服食过‘五石散’。先生为了拢住刘牢之,连女儿都舍得送到刘府,本将军的一些身外之物还有什么舍不得的呢?”
司马元显手一伸,两名身材丰满的婢女抢了上来,其中一名一对**波涛汹涌,伸手自双乳间取出一把精致的茶壶,另一名取出两枚玉杯,分别倒满茶,递给司马元显与高素。
高素接过茶,轻轻呷了一口,院中天气干冷,温度刚刚合适,不仅多瞧了几眼从双乳间取出茶杯和茶壶的丰满女子。
“米教孙泰四名蠢儿子的情况摸清没有?”
“下官已派数名貌美女子,扮成道姑模样,与四人结交好友,终日里不离左右,据四子自已说;其父孙泰府中还有一整套天子用物,只是其父孙泰看管的紧,拿不出来。”
“反了,反了。”司马元显将手中茶杯掷了出去,摔个粉碎,四周奴仆立刻跪倒一片:“真把司马皇权当成一块‘禁脔’美食,连个流民伧蛮头子也想觊觎天下,待先生女儿出嫁一事完毕后,马上将逆匪头子孙泰抓捕。”
“天师道势力横贯南北,天下各州郡教众十数万记,此时天下风云频动之际,将军逼得急了,是否有些不妥。”高素沉吟道:“会不会将他们逼反?”
“米教内分甘、苦两派,只要将孙泰四子抓住,搜出天子之冠,然后诱捕孙泰,杀鸡骇猴,一群贱伧流民,成不了气侯。”司马元司不屑道:“先生只要稳住刘牢之,将北府军归拢到手,司马氏皇权无忧。”
“诺,下官领命。”高素起身施了一礼,告辞出府。
司马元显回到厅中,一名婢女进来禀报:“西府护卫队长求见。”
“召。”
护卫队长是位高大的年轻人,建康城中庶族子弟,家族一直依附司马道子,进厅后向司马元显行礼,道:“阴阳殿派使者退回定金,并托书说;公主已被人掳走,此事已无力完成任务,以表歉意。”
“知道了,退下吧。”护卫队长领命而去。
“连阴阳殿也惧怕的人,会是谁呢?”司马元显沉吟半晌,脸色阴沉下来,自语道:“皇姐,如今你还活在世上吗?过的好不好?”
北地彭城,孙泰府坻。
彭城天气比江南尚寒数分,树木墙垣上竖起一溜白花花的冰凌子,普通人早已穿上黑灰色的棉衣,天空中的大雁排成一字型,缓缓南归。
天师道师君孙泰套件圆领对襟袍子,圆圆的头顶上发丝稀少,在室中负手来回踱步,孙恩一袭白衣,坐在木椅上喝茶。
“唉,四个孽子偷了天子之冠出去招摇显摆,不知会不会惹下大祸,自小便不省心,长大了更不省心......”孙泰一开口,便是一长窜的念叨。
孙恩笑道:“叔父莫愁,据教中眼线回报,四位弟弟数月前,曾在秦淮河边现身,至今数月不见,估计正躲在某家歌坊乐不思归,待身上银钱花尽,自然便会回来。”
“他们四个爱去那玩去那玩,我只是担心他们带走的天子之冠会给我带来祸患,真是家贼难防啊,家贼难防啊。”孙泰面色忧虑,嘴中又唠叨起来:“他们若是能及你三成的能力,我......”
“叔父莫忧,天子之冠,普通人家见了都不知为何物。”孙恩打断叔父的唠叨,安慰道:“若有祸事,有天师道在背后撑着,料也无妨。”
“先且不说这四个孽子了,传功与执法二位长老自益州传回话来,请求支援。”孙泰道:
孙恩放下茶杯,正色道:“此事必须支援,铲除邪恶力量,行侠匡护正义,向来是天师道之重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