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将军什么时间能到吴兴郡?”
“太好了。吴兴郡有救了。”
一直面带忧色的吴兴士族长们登时欢声雷动,吴兴郡中只有步军,步军守城有余,而进攻机动性太差,若威震天下的北府军一动,兵力人数上占优势不说,而且还有了大量骑兵,可以出城主动攻击。
建康城中,西府中,司马元显正在围炉饮酒。
参军张法顺进室禀报:“京口刺史谢琰每日一道奏书,请求出兵增援吴兴郡。”
“谢琰既然急着出战,便准他出战,据报米贼已派兵在吴兴郡北据险而守,显然就是防范京口援兵之意。”司马元显抿了一口酒,慢慢说道:“谢琰出兵后,你派人在米贼大营附近传播风声,让米教的人防着点儿......。
“诺,将军这一箭双雕之计,实在高明。”张法顺谄媚笑着退出府去。
京口刺史府中,谢琰玉身长立,宣传让刘牢之暂时坐镇京口,自已率兵解吴兴郡之围。
张牢之道:“大帅,米贼人数众多,大帅不可亲身犯险地,还是让本将带兵出战比较妥当。”
“米贼人马再多,能多过当年前秦百万大军么?”谢琰不屑道:“本帅就算比家父稍逊,杀米贼一群乌合之众还绰绰有余!”
谢琰是京口主帅,既然战意已决,其余部将也不便再有异议,当下点集二万北府军,带上足够粮草,快速向吴兴郡进军。
天地间白雪苍茫,旷野一片银装素裹。
谢琰无心观赏雪景,令北府军骑兵卸下笨重的铠甲,沿着官道轻装前进,两日后,大军越过吴郡,进入吴兴郡境内。
“报......”一名北府军斥喉匆匆来报:“前方数十里处,发现一股天师道人马在拒坡而守。”
“直接杀过去!”谢琰傲然道:“小小米贼能翻起什么大风浪?”
一片低低的山梁上,天师道大片军旗飘荡,军旗下一列列天师鬼卒持械而立,在坡顶严阵以待,山城半山腰上陈列着大量的木栅鹿角。
谢琰令大军迅速摆也战阵应敌,又命军中修士至山峦左右侦察,一柱香时间后,军中修士回禀,除了正面天师道兵士约有万余外,山峦四周一马平坡,茫茫白雪一片,没有发现伏兵。
北府军征战多年训练有素,阵前竖起坚盾长枪,轻骑兵迅速两边压住阵角,重骑兵隐在阵后急速穿上重铠甲,沉闷的号声在旷野中嘶吼回荡,将士们清神一振,人人屏气凝神,等待主帅谢琰的冲锋令。
“听闻米贼逢战时,都要前缀符纸,服下仙丸,便能不惧生死。”谢琰眯缝着眼,仔细向山峦上打量,忽地笑道:“儿郎们一会冲上去,砍脑袋时可需用力些,免得砍不掉他们的脑袋。”
周围将官们一时哈哈大笑,有将官便保证,若一刀砍不下天师道鬼卒的脑袋,情愿将自已的脑袋砍下来,献给谢琰。
“儿郎们,冲吧,砍下一颗米贼狗头赏银十两!”
轻骑兵率先一线奔出,马蹄踏破残雪,哒、哒、一阵风般冲向山坡,重骑兵随后跟出,蹄声如雷,如一阵移动的铁山,震撼的山坡微微颤抖,沉重的杀意直冲云宵。
天师道战阵前迅速摇晃旗帜,躲在木栅鹿角后面的鬼卒将盾牌撑住,把长枪从盾牌中伸了出去,战阵中的弓箭手拉满弓弦,等待射击的命令。
轻骑兵如旋风般接近,在一箭之外,已将一片箭雨向天师道战阵泼来,迅捷分成两股,转身从两翼向重骑兵身后兜返,前队立刻变成后队。
天师道的弓箭手们一愣神,手上拉满的弓箭便泄了力,重骑兵在轻骑兵后疾风般冲出,马蹄翻飞长枪如林,片刻间便能看清马上骑兵的眼晴。
“卡嚓、卡嚓、”一声声沉闷的响声中,半山坡的木栅鹿角被挑飞击碎,一排铁骑撞入天师道战阵中......
一辆辆巨大铁车撞入人群中,一股股鲜血在阳光下刺目溅喷,将地面残雪溶化,后面一排排重甲铁骑惊涛般涌来,不论前面是敌人还是同袍,均如战车般碾过。
普通鬼卒在重甲铁骑前显得渺小卑微,刀枪砍刺在铁甲上,只留下一声响,连骑兵一根汗毛也伤不动。
天师道战阵中修士的各种法器在人群中耀眼闪烁,时时击得重甲铁骑血崩肉溃,天师道最前方的防御战阵被冲破以后,阵中鬼卒们以血肉之躯直接抗击重甲铁骑的冲击和碾压。
时间不长,天师防御队型已然开始混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