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萱依然笑道:"你心不诚。"
赵政心情愉快,燃起与房萱斗嘴的动力和勇气。他以退为进,假作投降,试探敌情,淡然说道:"好吧。我心不诚。你待怎样?"
房萱双目一眨,依然笑道:"心不诚,孝有亏。"
"你只会这一句么?"
"你可敢承认孝行有亏吗?"
"我。我不敢。不是。我孝心可表日月,哪里有亏?"赵政悄悄擦了把冷汗,心道:差点被她绕了进去。
房萱呵呵一笑,饶过了赵政,转了话题说道:"不再担心谷中有事了吗?"
赵政见房萱放过了他,暗呼侥幸,连忙说道:"再有片刻就可回到谷中,有事无事,到时便知,急有何用。"
"夫人对公子遇刺的反应十分奇怪。我感觉,夫人毫不担心,也并未在意。赵夕的反应也不正常。难道这次刺杀,是。"房萱迟疑的望向赵政。
赵政轻轻一叹,点了点头。他心中想到:历史记载中的赵姫,贪权,淫荡,无智,妄为。如果真是那样。呵呵,她怎么可能成为大秦王后?她凭什么让子楚对她念念不忘?凭什么让吕不韦躬身听命?凭什么得到大秦王族和贵族认可?要知道,大秦军方的老秦人,连宣王后都使令不动的。历史啊历史,你能有几分靠谱?
赵政收回思绪,又看了看四周,轻声说道:"质子府被人诬陷,拖入了郑朱迷案之中。阿母身份尴尬,处境艰难。而这次刺杀,或许能让阿母脱身事外,变被动,为主动。"
"夫人为何不告知我们一声呢?"房萱叹息一声。
"呵呵。阿母眼中,我们还只是一群孩子。我想田叔和满叔都应该知道这件事。就是不知赵夕和赵彪到底是什么角色。希望阿母。哎。"
房萱也神情低落的点了点头。
赵政默默念道:"红日初升,其道大光;河出伏流,一泻汪洋;潜龙腾渊,鳞爪飞扬;乳虎啸谷,百兽震惶;鹰隼试翼,风尘翕张;奇花初胎,矞矞皇皇;干将发硎,有作其芒;天戴其苍,地履其黄;纵有千古,横有八荒;前途似海,来日方长。"
房萱闻言,惊讶抬头,默默跟读熟记。
船队靠岸,赵满带来这百余名府卫和家人,终于结束了晕船的煎熬。许多人不顾船未停稳,连吐带呕的争相爬到岸上。
田骑和乌蒙等人早得消息等在岸边。田骑看着面色苍白的赵满和趴了一地的府卫哈哈大笑。乌蒙则挥手命令军士去船边帮忙,扶起府卫,卸下船上物资。
赵政走下船,田骑乌蒙连忙迎上前来行礼。
田骑拍着赵政肩膀,充满疼爱的说道:"还是公子厉害,哪像这些旱鸭子。"
赵政行揖礼拜见道:"田叔。旬日不见,您可越发精神了。"又四下张望了一眼道:"其他人呢?"
"都想来迎接公子,是我令他们等在悬阳洞厅的。不然,乱乱哄哄,象什么样子。"
赵政点头。赵满此时勉强起身,在两名军士搀扶下走了过来。
田骑哈哈大笑,迎上去就是一拳,打在赵满肩头。
赵满无力躲闪,只笑骂道:"你这老货,等我缓过气来,揍不死你。"
"哈哈。我怕你不成。等你好了,大战一场,输者请酒。哈哈。早盼你来了。"说完,田骑上前,亲自搀扶赵满。
等府卫全部下船,略微缓了缓气力,一行人互相搀扶谈笑着,慢慢向谷中营地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