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邦闻言,面色冷笑,“老先生言可医,不知需要耗费多少时日?还请细讲与朕听。”
“启禀陛下,外伤乃箭矢所创,内伤乃忧虑所为,箭伤良药口服,九十日便可痊愈,然心中所忧需要陛下自医。”老先生缓缓地说道。
吕雉在旁亦是劝慰道:“陛下乃是九五至尊,天下诸事皆由陛下所决,还请陛下早些医治,免得落下不顾万民之罪也。”
刘邦在旁,眼神微眯,“人命在天,岂有他人可掌控耶?当初朕吾以布衣提三尺剑取天下,此非天命乎?命乃在天,虽扁鹊何益!”
“汝为医师,莫要留在宫中因朕一人,而误天下有疾之人,爱妻且与他些钱财,使其还乡,如此便可解救他人。”
吕雉见状,立即大哭道:“陛下病可医,为何要听天由命,且听妾一言,当早日病愈,统理海内。”
刘邦见妇人啼哭,心中甚为不悦,当即转身侧榻而睡,吕雉无奈,只得遣走医师,赐其五十金,令其还乡。
次日晚间,刘邦病情愈是加重,吕雉身在后宫,对此最为关心,当即从长乐宫赶往未央宫,前往探视。
后殿内,刘邦面色已无容光,见吕雉进殿,只是稍微摆手,“爱妻前来,所谓何事耶?”
吕雉见刘邦如此,大为忧伤,依旧故作镇定道:“陛下万年之后,萧相国即死,令谁代之?”
刘邦沉吟良久,方才说道:“昔楚汉相争,有勇有谋者,曹参、王陵、陈平也,唯曹参素来谨慎,可认之。”
吕雉略微颔首,“在这之后呢?有谁可代之?”
“自是王陵也,其略显仗义,市井之态也,陈平为辅,尚可为之,其才有备,略有阴策,难以独任,与王陵可相辅相成,另外周勃重厚少文,然安刘氏者必勃也,可令为太尉,掌城中士兵,戒长安盗贼之事。“
“那这些人之后呢?又有谁可代之?”
刘邦见状,脸色微笑,“周勃止也,此后之事,刘盈可掌管,汝亦和某一般,早百年矣。”
刘邦言罢,见吕雉沉吟不语,心中似乎有所想,遂开口问道:“爱卿莫非还在担忧子玉会祸乱朝纲?”
“陛下之言正是妾心中所想。”吕雉很是低声地说道。
刘邦当即摆手,“朕万年之后,汝母子二人,势小权微,诸事还需由子玉处理,子玉初侍奉秦朝,权倾一时,尚未取而代之,况今盛世,子玉不喜为战,当为周公也,汝莫要生疑,他若有反意,早归临淄受封矣。”
“相国当初购地,与子玉今日不归,皆为异曲同工之妙也,另外可令刘盈迎娶陆芸,亦或是其他皇室子弟亦尚可,朕曾往学宫,见陆元知书达理,陆芸通晓琴棋,乃良才娴熟也,唯有那嬴卫,定要好生防备也。”
“妾谨记。”吕雉再也忍不住泪水,略微抽泣道。
两人话毕,忽狂风大作,有一赤龙夜间升天,隔日辰时,刘邦驾崩于未央宫后殿,年公元前一百九十五,四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