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原本不可置信的目光已变得阴鸷冰冷，他不敢松开紧握的手掌，他怕一松开就会杀了眼前的人。

玄清再次苦笑一声，他的确该死！他在亲情和友情之间，他最终选择了亲情，在道德和私欲之间，他最终选择了私欲！

他不是仁慈的圣者！他做不到将自己的亲生骨肉交出去！他做不到！

“你可以取出我的骨头泄恨！甚至可以将我千刀万剐！可以将我的灵魂毁灭！只要你能放了她……”玄清的目光直直看着苏慕隐，唇边勾起一抹释然的笑容。

这埋藏着几百的秘密今日终于说出来了，他不用再煎熬了……

苏慕隐猛地倒抽一口气，他一手扶着冰凉的墙壁，以支撑快要倒下的身子，闭上眼睛不再看他，而是勾起一抹讽刺的笑容问道：“玄清，你真的有脸再来求我？”

“是！我们父女都该死！可当年的玉霜对你真的是一片痴心，当你死后，她毫不犹豫得选择自尽。死前发誓来世一定要追随你身边，就看在这份真情上，你就饶她一命，更何况你已经对她上了酷刑……”

当他知道玄冥转世后，他就拼命得找玉霜的转世，终于在一家农户家里找到了她。她虽已不是自己的骨肉，但前世他欠她一份父爱，这一世一定要弥补给她！所以，他就收她为徒。

苏慕隐唇边的笑容越来越盛，继而突然睁开双眼看向玄清，冷冷呵了一声道：“她爱我？追随我？她这是在摧毁我！”

他一边笑一边凑到玄清面前，冷冷问道：“你前世杀了我的孩子，这辈子我杀你的孩子，我们是不是很公平？”

“好，既然你不放过她，那可不可以让她死个痛快？”

玄清绝望得扯出一个笑容，他知道苏慕隐不会放了她，其实不怪他，谁能放过杀害自己孩子的人？

两人回到禁室，妍姗已痛得晕厥过去，下半身垂着两条没有骨头的腿，在方才短短的时间内，这些大汉居然卸了她另一条腿的骨头。

苏慕隐将一把刀子丢在玄清面前，冷冷道：“动手吧！”

玄清弯腰举起刀子，缓缓走到妍姗面前，看着这张苍白无血丝的脸颊，他的心痛得犹如刀割般，这是他前世的女儿，也是这辈子抚养了十几年的孩子！他如何能下得了手？

妍姗似乎感应到了什么，缓缓得睁开了双眼，当她看见玄清时，大滴眼泪落下，发出呜呜呜得哀鸣声。

玄清深吸一口气，抬手轻轻擦去她脸颊的冷汗，道：“你下山的时候，师父这么对你说得？我说，世间万般事物，不是你的莫要强求，否则你会迷失心智，甚至会万劫不复，特别是一个情字。可你为何不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