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公公”,黑衣人没有问任何问题,闪身消失在书房中。
高力士手指有节奏的敲击在桌几上,伸手将油灯挑明,脸上露出让人琢磨不透的疑惑,又拿起一张纸在上面扫了一下。
“琉璃宝镜……!”
也许这时候高力士心中的疑问只有甄乾才能解答,琉璃宝镜事情之后,高力士立即派人到西市上打听,西市上的胡人竟然信誓旦旦的发誓道:在极远的大秦真的有可以照出人影的宝镜,不过因为数量极为稀少,就算和大秦做生意的商人也极难见到。
多年的政治生涯让高力士很难相信胡商的话,可是不相信又能怎么样,难道派人到大秦去验证胡商的话,这显然不可能,也是高力士怀疑的由来。
高力士很想当面问一问甄乾,琉璃宝镜到底从何而来,口中说的那个胡商现在又在那里,还有谁见过这个胡商?
行走在大唐境内的胡商都要有“过所”,“过所”上详细的记录了什么时间来到大唐,在大唐去过那里,在官府都有详细的备案。
桌几上还放着两份刚从礼部档案中找出来的试卷,如果让甄乾来看,恐怕也认不出这两份试卷就是二年前明算、明经两科的卷子,两份试卷中规中矩,丝毫没有出彩之处,只能勉强算是合格。
开始这两份试卷并没有引起高力士的注意,在高力士的眼里太稀疏平常不过,可是当高力士再读到《爱莲说》时便有了一种不真切的感觉,这首诗词的造诣韵味就算考进士科也绰绰有余,为什么当初甄乾选择难度最低的明经、算学两科,这里面还有自己不知道的事情?
高力士越想越琢磨出不同的味道,一个个疑问浮出了水面:他献琉璃宝镜的目的是什么?为了求官,献媚邀宠?看起来有些不合理,甄氏在恒州也算是大家族了,入仕当官不成问题,这时候献宝时机也不对,在高力士看来简直就是没多大城府之人冲动后的举动,况且真要是想做官的话,献宝给自己和杨国忠才最为合适,按照唐律规定,两人都有直接任命六品以下官员的权力。
最让高力士恼火的是,这几年鹿泉县密司情报中竟然提到甄乾次数还不到五次。
第一次是甄乾刚搬到鹿泉县,名字在豪强乡绅名单中/出现。
第二次是甄乾在仙台村购买大量的田产记录,也是一带而过寥寥数笔。
第三次是甄乾在县城中开设酒楼,推出名叫烧刀子的烈酒,上面倒是记录了粟特人想偷取酿酒秘法的事情。
第四次是甄乾钱庄中/出现金银币的事情,这一次记录的比较详细,但私铸金银币算不上大事,各地钱庄多有私铸铜钱的现象,早就屡禁不止,甄乾的行为只能算是小鱼小虾。
第五次提到甄乾名下的醉仙楼在各地开设分店的事情,这算什么事情,难道还不允许商贾在各地经商吗?
从密司情报中,高力士根本看不出甄乾是什么人,只能说甄乾有经商的头脑,这样的人根本就让高力士提不起兴趣,也难怪高力士会生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