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个?王右军不是就六个儿子吗?”
“这……”高敬宗道:“甭管六个还是七个,照打不误。”
谢道韫担忧的道:“琅琊王氏可不是那么好惹的!”
“不好惹最好!”高敬宗笑道:“我巴不得琅琊王氏对我大打出手呢,最好是顾陆朱张四家子弟也撞到我的手上,我连他们一块都收拾了!”
谢道韫长长的叹了口气,似乎有点明白了高敬宗的用意。一旦高敬宗进入建康,为人质的意味非常明显。褚蒜子肯定想握着高敬宗,遥指北府军三十万军马。高敬宗就是要把自己弄成一个烫手山芋,弄成建康城中的最大瘟神,这样以来,褚蒜子只能捏着鼻子把高敬宗送出建康城,她绝对不敢逼反北府军。
就在这时,高敬宗突然道:“我若是让谢安出面,向上虞祝氏提亲,这个帮他会不会帮我?”谢道韫眼神闪动一下,抱住高敬宗的后背轻声道:“此事恐怕不妥当!”
“谢安应该会同意的!”高敬宗道:“第七中郎将府第三团已经占领了陈郡全境,陈郡谢氏祖祠就在我手中!”
谢道韫伸手轻轻在高敬宗肋间软肉一拧,高敬宗吃痛大叫:“别……介!”
谢道韫没好气的道:“你也太那无耻了吧,能不能再无耻点,刨人家祖坟,这可是要遭天谴的!”
“你知道我是不会的!”高敬宗淡淡的道:“可是,谢安他不知道啊,我吓他一吓,看看他到底不是真正泰山崩于面前不改于色!”
……
高敬宗的五百亲卫在冉裕的率领下,与四千余晋军对峙着。双方剑拔弩张,气氛异常紧张。冉裕用异常挑衅的目光看着司马晞,那神情似乎在向司马晞说:“有种你来打我!”
司马晞气得须发乱抖,恨不得将其碎尸万段。
只是司马晞也知道,此时高敬宗是打不得,骂不得,只能像祖宗一样哄着,供着……
最苦的是莫过于王坦之了,此时他既得罪不起武陵王,更加得罪不起高敬宗。如果此时出了差池,他的仕途会受到影响不说,恐怕还会影响东晋朝廷的信誉。王坦之费劲唇舌,终于把司马晞劝住了,赶紧前来劝慰冉裕。
冉裕当然不会给王坦之面前,在高敬宗眼中,王坦之还是江左十哲,天下风流名士,可是在冉裕眼中,王坦之和路人甲并没有明显的区别。不过与王坦之相峙,也非高敬宗的本意。
高敬宗让冉裕继续朝着建康城进发。
“夏王、北府军大都督、大晋讨贼大都督,都督五州军事高敬宗入京谢恩的消息传出,若大的晋国立刻就沸腾了。这两年晋国倒也算难得的太平,不过随着燕国和秦国相续独立称帝号,这样天朝上国被狠狠抽了两巴掌。
说来也可笑,晋国是天朝上国。拥有十一州之地,论版图却仅仅勉强于凉国河、凉、秦三州持平,反而与燕国小上不少。要知道燕国的版图推进北海(贝尔加湖),东至苦叶(既库页岛。)
这个名义上的上国,朝廷可以直辖的地方只有徐扬八郡七十二县。高敬宗横空出世,不费朝廷一兵一卒,横扫燕国南部,小半年的功夫,歼灭二十余万燕军,收复失地大小城池一百多座。而高敬宗就是久旱逢甘雨,瞬间让东晋朝廷、朝野内外陷入了癫狂。
东晋这个天朝上国的藩国还有不少,包括燕国、秦国、凉国都是晋国的藩国,只是这些藩国只是停留在字面上。事实上东晋朝廷既干涉不燕、秦、凉三国的内政,同时也休想从三国收到一文钱的税,至于其他独立的藩镇和部落,更是多如牛毛。自东晋建立以来,高敬宗还是第一个自动赴京的藩王。
所以东晋朝廷对于迎接高敬宗的规模非常高。以大司徒会稽王司马昱为首,尚书令王述、吏部尚书陆纳、度支尚书韩伯等在京官员一百多人在接官亭等待高敬宗一行。
在众官员翘首以盼的等待中,突然一名骑卒策马而来,大叫道:“大司徒,来了!
高敬宗依旧是白衣胜雪,双目炯炯站在轺车上缓缓而行,浩浩荡荡的夏王仪仗步履锵锵……走在最前面的,是六行仪仗前导共三十六个人,其中十八个人手中高举着两面绣着怒龙飞虎的旌旗、四支金铜叶节、四枝麾枪、四枝豹尾枪、两面红色门旗、两面黑色门旗,中央簇拥着六杆杏黄色大,上面用斗大的隶书写着高敬宗的官号:
“夏国王高”
“北府军大都督高!”
“讨贼大都督高!”
“都督五州事高!”
“知五州军政高!”
高敬宗那怎么看也看不出气势和风度的身材,此刻却显示出无尽的威势,让建康城的黎庶瞠目结舌惊叹不已。
五百多人的仪仗队,两百余匹鲜卑健马,所有的亲兵均衣甲鲜亮精神抖擞,均以极好的技巧控着马排成四路纵队缓缓而行,将高敬宗和他身后的一辆马车簇裹在当中。特别是三百名步兵,横竖都成一条直线,同时抬腿,同时落脚,丝毫不差,这让建康城中黎庶大为惊奇。
司马昱望着高敬宗的轺车,除了苦笑还是苦笑。“这下马威,端是了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