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岚这个切入的角度,直击蹇硕内心。灵帝这个人,只要你能像模像样说出个借口,再苦苦哀求,再大的罪过,都不叫事。想着,蹇硕出帐,见迎面有吕布部曲攻来,挥刀斩此人马头,然后不再管他,翻身上马。
上马之后,蹇硕绕过吕布部队,冲入其后观望的西园军阵中。入西园军阵中,蹇硕大吼一声:“众将听令!”然后一个个命令从口中奔涌而出。
下令之后,蹇硕环视众人说道:“吕布此人,蛊惑君心,我等西园军今日誓死清君侧,以保大汉社稷。”
蹇硕此言一出,西园军士气一震。西园军虽是新军,但也都是各地军队抽调、组建,其中不乏张杨所带河内兵。
兵无将不行,如今有了将领,这支军队与之前判若两人。
“众将依令冲锋,誓斩乱臣贼子!”蹇硕一声令下,将士们附和道:“誓斩乱臣贼子。”
七千人和鸣,响彻云霄。灵帝在门楼之上,听得一愣。这帮乱臣贼子要斩谁?
卢植此时向灵帝进言道:“蹇硕是熟兵士之人,此人指挥吕布堪忧。我观这蹇硕并无反心,只是事情僵到这了,他也颇为无奈。陛下不如遣使赦其无罪,蹇硕必罢兵请罪。”
灵帝闻卢植言,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似的。说道:“吕奉先武艺高超,不会有事。这蹇硕好生气人,今天定要给他个教训。”
卢植闻言,仍想谏言,却发现此时已经晚了,因为蹇硕大军已呈口袋之势,与交锋。
吕布冲口袋阵,从来都是一门心思向前冲阵。兵之道,锐不可当。怎奈身后带的不是陷阵营啊,敌阵冲半,身后将士已有近百死伤。
吕布不过二百多人啊,任他武艺再强,又能斩敌几人。中原之地不产良马,宫中之战马比起边地,俊俏有余耐力不足。
冲阵过半,吕布战意正酣,怎奈身后士兵已是强弩之末。想着,吕布策马冲向蹇硕。蹇硕此时身着丧服,白衣在这军阵之中尤为显眼。
蹇硕知兵,知吕布已是强弩之末,避其锋芒策马左右躲闪,却不退后。因为他知道,整支军队都在看着他,若他后退,西园军必定溃散。
冲出敌阵之时,吕布身后兵士已不足百人。这支百人部队,与吕布麓战七千大军,斩敌上前,此时也是毫无惧色。强将手下无弱兵,跟在吕布身后,他们无所畏惧。
吕布拨马回头,见部队损伤过半,心中一阵叹息,若有陷阵营在此,安能折损一兵一将?
蹇硕见吕布冲出,没有追击。他手下步骑混兵,原是骑兵在前,步兵在后。此时双方易地而战,骑兵已经在后面了。
吕布没有立即冲锋,蹇硕刚好趁此时令兵马列阵。步兵居中,前排持盾,后有戈矛,最后是弓兵。骑兵居于两侧,如此铁桶之阵,看你吕奉先怎么冲。
吕布若领的是陷阵营,早就帅军冲敌阵未形成之时了。可是这眼下兵马不多,看来只能与敌游击了。
想着,吕布将部队分成十人一组,准备用鲜卑骑兵,游击之法,以弓马御敌。好在敌军骑兵只有千余骑,若是这六千大军都是骑兵,吕布还真不知如何应对了。
敌不动,我不动。吕布如此,蹇硕也是如此。卢植在门楼之上,见二军如此,摇头心道:这蹇硕掌兵,还是欠些火候啊,吕布明显是战马不济,无奈休息啊。
想着,卢植对灵帝道:“陛下,不如给这吕奉先增兵五百,我看倒是能为之一战。”
“五百?太少了吧!增兵一千!”灵帝此时尤为大气,见卢植面露难色,对他说道:“把这北宫守军,都给我撒出去吧!”
二人谈话间,天色已近全黑。城门楼上燃起了火把,蹇硕所部之中,也是火光冲天,将这部队之处,照得亮如白昼。
时辰到了,吕布就是要等这黑夜降临,十人一队,不燃火把,敌在明我在暗,以箭矢射杀敌军。
此等战法,若是吕布有个千把来人,都不适用,恰是这种十人一队的小部队,轻骑游击,可有奇效。
要是有杆方天画戟就好了,吕布正想着,遥见侧翼有人骑白马而至,此人容貌甚伟,英姿飒爽,策马而动,宛如神将降临。
这货不魏续马?吕布见他马上挂着方天画戟,大喜过望,策马迎去,未与魏续打招呼,便一把从他马上摘下方天画戟。
魏续身后还有几个侍从,都是五原之人,随魏续来京师经商。他们闻听吕布与蹇硕战于宫外,便通知魏续助阵。魏续和吕布还有梁子呢,自然不愿助阵,几个人好说歹说,夸得魏续自觉他是来力挽狂澜的,魏续方才点头答应。
吕布入宫不宜携带兵器,早将方天画戟交与张辽,由张辽寄存在魏续处。有了方天画戟,吕布暴吼一声:“开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