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议事完毕,朱儁找到皇甫嵩,二人多次并肩作战,更是同缴黄金贼寇,矫情非薄。
“我观这吕奉先履行僭越之事,更是视这远征为儿戏,不如你我一同进言,劝陛下慎用吕布。”说话间,朱儁也知此举实属不易,又对皇甫嵩说道:“若是陛下有怪罪,朱儁一并承担。”
皇甫嵩岂是惧怕责难之人,但他观吕布,虽跋扈了些,好犯险。但行事也并非没有章法,远比那些拿着兵书打仗的所谓将领,要好上太多了。于是他劝朱儁道:“吕奉先此人,掌兵剑走偏锋,却屡能胜焉,我等就不要以己度人了。”
朱儁没想到皇甫嵩对吕布有如此高的评价,仔细一想,皇甫嵩并非儒士,对这礼仪之时没有他们这些儒士看得重,反身去找卢植。
卢植汉家大儒,闻听朱儁所言却也连连摇头道:“吕布战不得章法,却能屡屡取胜,皆因他吕奉先,武勇远非常人所比。我倒是很想看看,他吕奉先如何以弱旅攻强兵。”
卢植和皇甫嵩大体一个意思,只是卢植说得更明白一些。他和皇甫嵩都是大汉名将,怎能看不出,吕布打仗,勇字当头,却不是匹夫之勇。他的那种英勇是建立在强大的个人能力与自信之上的。
别人如此,便是剑走偏锋,吕布如此,则是对自己的全面了解,扬长避短,用最简单直接的方式,取得战争的胜利。
朱儁在卢植这吃瘪,又去找到曹操。曹操在军中虽然人微言轻,朱儁、皇甫嵩、张温,都曾官至三公,卢植虽然危机三公,也至九卿之列。曹操在入西园军之前,只是一个六百石的小官。
但曹操能为西园典军校尉,也算在灵帝面前有些分量,朱儁这也是退而求其次的选择。
曹操闻朱儁言,心中甚是鄙夷。想不到朱儁也会行此排外之事,曹操摇头道:“吾与吕奉先同赴东南山,深知其武勇,战必能胜,此时请恕下官不能苟同。”
曹操此言说得就很重了,言语之中鄙夷之色尽现。朱儁无奈摇头退去,临走时对曹操说道:“想不到曹孟德也是趋炎附势之辈。”
朱儁看来,几人都是畏惧吕布在灵帝面前说一不二的地位。于是,他那种儒士孤军奋战,力挽狂澜的悲壮情怀尽显,再次去找张温。
对朱儁来说,张温乃是退而求其次的选择。张温虽也是名臣,在中平四年之前,官至太尉。然而王国叛军寇略三辅之地时,张温平叛不力免职之后,直到如今才重新重用。
虽然所有人都知道,灵帝急于罢官张温,是建西园急于用钱,收时任司徒崔烈钱五百万,着其为太尉。张温胜败皆会被免职,当然这早就是大汉官场的建潜规则了。
话说这司徒崔烈当上太尉仅有数月,又由曹操支付曹嵩接任,也是因为曹嵩为灵帝筹建西园之事,捐赠钱财无数。
朱儁来找张温之时,张温恰在为吕布之事发愁。吕布此人跋扈尤甚赵忠、张让、何进之流,若不除之,恐又为一权臣,祸乱朝纲。
见朱儁,二人一拍即合,然张温不同意朱儁上书之计,对朱儁说道:“陛下对吕奉先言听计从,我等贸然上书,恐遭吕奉先反击。我等若逢难罢官,这大汉一朝再无忠臣,敢于掣肘吕布。”
张温这一言,将朱儁与他抬到了颇高的位置。朱儁本就有些儒士孤军奋战的悲凉感,闻此一言,更是心潮澎湃,对张温说道:“张大人可有相授?”
“他吕奉先不是放言三万弱旅便可破这羌人部曲吗?那我们就给他三万弱旅,看他焉能取胜。”说着,张温眼神阴狠起来,对朱儁说道:“待吕奉先战败,羌人援军兵疲,朱大人再请战大破敌军。此消彼长之间,朱大人再谏言,事半功倍。”
朱儁闻言深以为然,立即张罗此事。汉军兵力调配,都在大将军皇甫嵩手中,朱儁再次找到皇甫嵩,对其说道:“吕奉先豪言三万弱旅,可击敌。大将军以为如何?”
皇甫嵩戎马一生,看尽了这军中争权夺势,闻朱儁言就知他心中所想。朱儁也是名将,曾与他共抗黄巾军。皇甫嵩有意劝他两句,对朱儁说道:“朱大人也是不世出的将才,大敌当前,怎可内斗?不如看这吕奉先如何破敌再说。”
“大将军说的是,但公伟始终觉得,吕布此人尤为轻佻。允其精兵出战,若败我大军无以为继,远征失败事小,陛下安危事大啊!”说完,朱儁便一直盯着皇甫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