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谋反与大不敬,斩首与夷三族之间。”说着,曹操继续对吕布说道:“司徒王允乃百官之首,操扔恐斩其洛阳不安,朝中大员人人自危。”
感情是个说客!想着,吕布轻笑道:“你不会是想让王允削发代首吧?”
曹操闻言,连连摇头道:“国不可一日无君,故操审先帝,削发代首。他王允不过一臣子,怎可削发代首?”
说完,曹操顿了一下,见吕布不语,似乎猜出了他还有下文,于是继续说道:“然逝者已逝,即使夷灭王允三族,也是于事无补,不如责王司徒散尽家财,以为抚恤逝者。”
“他王允自诩清廉,散尽家财,能有多少钱?”说着,吕布嘴角一撇,问曹操道:“你到底哪伙的?”
曹操没拾吕布这茬,对他说道:“奉先即知王允清廉,处事为公,想必也能想到。二军相攻之事,乃是你二人起兵互不相知,方才相互误会!”
感情这曹孟德在这等着我呢!吕布闻言,心道:这曹操奸雄之名,果然不是盖的。三言两语,就把此事变成了“二人起兵胡不自知”,言外之意,便是双方都有过错,而且完全是一场误会。
吕布沉默不语,曹操继续说道:“自古一将功成万骨枯,战场上士兵阵亡,乃是难免之事。况你陷阵营将士又不是死在北军之手,此事还是大事化了吧!”
“那是你的事!”说着,吕布漏出皮笑肉不笑的表情,对曹操说道:“你也可以将我吕奉先拉去延尉寺受审。但是你不要忘了,是他王允,下令将陷阵营等同叛军!”
曹操闻言,看来是说不通吕布了,但是他也绝不会因审王允,得罪士人集团。于是他对吕布说道:“王允乃当朝司徒,延尉寺尚为其所辖,曹某为其下属,案例应当避嫌。”
曹操早就想明白了,审王允费力不讨好,搞不好同时得罪士人与吕布,这买卖不好做,他还不如将此事推掉。
果然,现在的曹孟德已经不是跪审灵帝之时,那个忠肝义胆的汉子了。吕布不理解,他之前的忠义是装出来的,还是如今受天下大乱影响,整个人变得这般圆滑了。
当然,吕布不爽,便懒得理曹操了。只是淡淡说道:“既是如此,你应上秉陛下,找我作甚?“
现在的曹操,完全不在吕布眼中。事实上曹操如今不在任何人眼中,也就只有兖州张邈,仍对曹操有些情义。
曹操讪讪而去,转而去拜见献帝。曹操一再推诿,正中献帝下怀。献帝虽喜却为形于色,曹操告退之后,便去牢中寻王允。
王允在狱中面君,声泪俱下,尽数自己过错,最后求献帝赐死,只是求饶过王氏一族。
献帝闻言,还真有些同情王允,到底是一朝宰辅,不过是一时辩事不明,因过至吕布手下死了几十个人,落得这步田地,也实在可怜。
想着,献帝将伏地痛哭的王允扶起,对他说道:“王司徒逢此一难,以后更要明辨是非,切莫再内斗而令亲者痛、仇者快了。”
献帝说完,缓缓而去。留下王允,不可思议的看着献帝的背影,难道我还有以后?
午膳之时,献帝为王允求情道:“老师,我今日往狱中见过王允了,他已有悔意,且情真意切,是否可以饶其性命,充军发配以示惩罚?”
这小子学得到快,充军发配这招不是士孙瑞想出来的吗?于是吕布问献帝道:“是不是也要充军并州啊?”
“并州已有士孙瑞父子,我想让他充军交州。”说着,献帝小心的看着吕布,生怕吕布动怒。
吕布就纳闷了,斩个王允这么费劲吗?先是王越相救,然后曹操撂挑子,现在献帝也来求情,心中不禁一阵烦闷。对他说道:“你是皇帝,你说的算。但是我把话放这,王允不除,你皇位堪忧。”
献帝闻言沉吟良久,对吕布说道:“朕事事依从老师,但这王允虽为争权,但对朕仍是忠心耿耿,老师且留王允一命,其他发落悉听尊便。”
献帝话说到这份上了,吕布还能说什么呢?说到底这汉家天下,士人为尊,士卒之命与他们比起来,简直不足道齿。
饭毕,吕布命张辽打点行囊,以安葬将士于北邙山之名,帅陷阵营返回并州。自己则入狱中,见王允。
王允方才被献帝喂了一颗定心丸,虽着囚服官威不减,见吕布拱手道:“想不到吕将军也会来看王某人。”
吕布懒得理他,直接将这狱中司徒拖拽至尚未出行的陷阵营将士之中,然后将他按在地上对他说道:“磕够一百个响头,你就可以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