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数接近半人高的巨大箭簇,铺天盖地的扑下,呼啸着,穿过那些木制盾牌就如同穿破废纸一样毫无阻碍,然后钻进盾牌下兄弟们的身体,飞溅起一蓬蓬妖异的血花,巨大的惯性将兄弟们一个个扑倒,死死的钉死在地上,穿破脑袋的还算幸运,那些从身体里穿过的,竟然一时不死,就在那巨大箭簇上辗转哀嚎。
“这是箭吗?这简直就是小号的标枪啊,难道敌人还有标枪队吗?而将标枪投送的这么远,那得是一个怎么样的力士啊,而看数量,这样的力士竟然有几百之多。
正疑惑着,头顶上又是一阵咻声,又是一片铺天盖地的标枪投下,再次如穿过破纸般穿透盾牌,将又一群兄弟钉在地上,让自己冲锋的人潮塌陷下一大片。
而第二此的射击距离比上次短了那么十几步,竟然没有一点浪费的全部奏效。
“咻咻“声再次在头顶响起,青狼大吼一声不好,按照前两次的射击距离,这次是自己的头顶,当时二话不说,将自己加大的木盾立刻顶在了头顶。
他的木盾要比其他兄弟的要厚实的很多,他在祈祷漫天的神佛,希望自己的木盾能挡住那漫天的标枪。
咻咻声不断,这个头目再次听到了身边前后那标枪入肉的闷响,还有冲天而起的兄弟们惨叫,这时候,他感觉自己举盾的手臂似乎被谁狠狠的擂了一拳,让他不由自主的一个踉跄,他知道,自己挡住了那小号的标枪,但随着他的一个踉跄,还没等他站稳,又是一片咻咻声扑面而来,紧接着他的身前身后再次飞溅成血的暴雨,他的盾牌上再次似乎被人砸了一拳,让他本来酸麻的胳膊再次剧痛,他便不由自主的再次踉跄退后了一步,结果,他没留心脚下,被一个已经死去的兄弟的尸体拌了一个跟头,那个加厚的大盾立刻被甩到不知道什么地方去了。
不过他这时候却在庆幸,因为就在他丢掉大盾的时候,天空再也没有那小小的标枪落下,一个翻滚爬起来,四处一望,却悲哀的发现,现在能站在这里的,只有孤零零的一个自己,其他的人呢?
现在他的感觉就是一个人,站在突然长满荆棘的平原上,孤单无助。身前身后,铺满了死状及其凄惨的同伴,有了已经流干了血,张着嘴,空洞的眼神仰望着天空,有的趴在地上,一根那样巨大的箭簇将他的盾牌和他串在了一起,钉在了坚硬的土地上。还有没死的兄弟,但已经没了哀嚎的力气,就那么死鱼一般张着嘴,努力的往身体里吸收哪怕是一点点的空气。
不用看,倒在这里的,竟然不下七八百人马,其他的人早就被这巨大的杀伤吓破了胆,都逃回了树林里去了。
青狼看了一眼眼前依旧傻愣愣站着的三百装备奢侈的让人发指的军队,他能做的就只有狠狠的朝着他们吐了口唾沫,然后提着他雪亮的大刀,艰难的蹒跚在尸山血海里,往来时候的路上走去,那背影孤单而萧瑟。
长弓的威力彻底的展现了出来,被这种几乎是毁天灭地的威力震惊住的,还有那三百怯战的家丁,他们眼睁睁的看着冲向自己两三千气势汹汹的杆子,就在长弓四次打击下,立刻尸横遍野,转眼间便朝露遇到烈日般崩溃了。
看着眼前的尸山血海,那些残肢断臂,也不知道是谁第一个干呕了起来,接着便如瘟疫一般传染了整个队伍,立刻一片巨大的干呕声便响彻了整个战场,场面是何其壮观。
小胖子还好,他没有干呕,只是垂头丧气的站在吕汉强的面前,不知道该说什么,做什么。
吕汉强皱着眉摇摇手:“都是在京城豢养的,没见过血,没经过战阵,只一两千将生命不当一回事的杆子面前,能保证没有逃跑就已经不错了,还能指望他们什么呢?”
“这帮狗娘养的废物,怎么对得起我爹那无数的金银钱粮?他们的勇气难道就在嘴上吗?竟然连一群民夫都不如,我现在就下令解散了他们,让他们自己滚回京城去。”
听到这样的狠话,吕汉强微微一笑,轻轻摇头,“这却不必了,原先他们是一群只是嘴皮子上勇敢的人,但经过了刚刚的一阵磨难,我想他们的勇气可以在身体里集聚产生了,我想他们已经可以成为一名真正的战士了。”然后也不管一脸沮丧的小胖子,转身对身边一脸鄙夷的陈亮道:“你去阵前,做个先锋,做个样板,对敌时候,起到一个带头作用,最起码你能不让杆子的再次进攻吓死几个,那就真的成了巨大的笑话啦。”
这样的时候,只要他们已经见了血,已经吐过了,那么,只要有一个人带头冲锋,那么他们就会紧跟而上,这样,一支真正的军队也就出现了。
“是。”陈亮抽出双刀,一提战马就要往阵前而去,做个锋矢箭头,做个标杆。
“不用,这事情我自己来。”小胖子咬牙切齿的提起双锤,一催他胯下的大青马,直接冲向了自己的队伍,在队伍前,将马勒住,对着那些还是面色惨白的手下家丁,板着面孔的吼道:“刚刚,你们的表现让我很丢脸,非常的丢脸。”
所有的人被世子这么一吼,原本苍白的脸上都浮现了血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