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下去吧。”祁丰楼神色阑珊地对安管家道。
安管家心知王爷这是想一个人静一静,便掩门退下了。
祁丰楼坐在轮椅里,推着木轮靠近书案,打开一个抽屉,从里面取出一卷用丝带捆住的画轴来,铺开那画轴,一副轻墨淡勾的描人图展现出来,那画上是一个女子半垂首于案前奋笔疾书,微倾的侧脸专注投入,半洒的睫毛覆盖一片阴影,旁边是一个神情凝视她的男子,没有太多五官样貌的描画,独独那双狭长的凤目里透露出的宠溺和深情被勾画得呼之欲出……
不过一月前,她还坐在书房同他调笑打闹,扬言要用墨笔画花他的脸,最后还一脸狡黠地让他亲她一个才给他看画上究竟画的什么,他那时面上假作不愿,但心里愉悦,照着那水润的唇瓣便吻了下去,彼时她亦紧楼他脖颈蜷坐于他怀中,同他唇齿交缠……
可。
这才不过半月功夫,她从巴州回来就变了态度,同他疏远客气。
祁丰楼看着画卷上的两个人,长眸滑过深沉的潋光,有深思,亦有着某种凉薄。
洛鄢之从祁丰楼的书房出来后,整个人心乱如麻,不胜其烦,干脆把空间里那最后一坛子酒提了出来,找到南宫,邀他喝酒。
南宫嗅着鼻子闻着那酒味儿,眼睛里冒出晶亮的光芒,不可思议道,“这可是几十年的陈酿啊?”
“不知道。”洛鄢之随口道。
这一坛酒是上次给祁丰楼发烧时用来擦身物理退烧时没用掉的那一坛,除此之外,空间里再没有存酒了,这还是在宫里静心宫时她和妙岚妙秋主仆三人一起酿了存下的呢……想当初就是为了要酿这些酒挣点保命钱她们几个冒着被宫里侍卫逮住的危险跑到冷宫后头的荒山去摘野果和山楂,就是在那里,她爬到一颗山楂树上,遇到了梨花林里的祁丰楼,或许就是在那时,那个在梨花林下坐着轮椅面上却有着淡淡哀思缅怀的祁丰楼让洛鄢之看得愣了神,才有了后来的这么多超出她控制的事情发生……